案件分很多類型,有些沒有規定具體的偵破時限,張藝軒指的就是這種。
既然暫時沒什么事情,虎平濤也樂得閑著。他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拉開椅子坐下,信手拿起擺在對面桌上的一摞卷宗。
辦公室里所有桌子都是兩兩相對擺放。虎平濤現在的這張以前屬于王雄杰,正對面是張藝軒,兩張桌子背對背,文件和各種雜物擺在桌上沒有固定的區域,反正誰要就自己拿。
虎平濤拿起卷宗,沒有解開系繩,仔細端詳著貼在卷宗表面的那張白色卡片。
卡片是卷宗內容的簡略標簽,上面注明了簡略的案件情況、涉案人,以及時間。
原則上,一個卷宗對應著一個案子。
這是資料保存的一種方式。雖說現在都有電腦存檔,但原始的紙質材料仍不可少。
“一九八七年”虎平濤一看卡片的時間,下意識“喲呵”了一聲,驚訝地說“這案子時間夠長的啊”
張藝軒坐在對面,正忙著在筆記本上寫著東西,頭也不抬地問“是不是謝安國殺老婆的那個案子”
聞言,虎平濤將視線往下移,剛好看到卡片下方用碳素墨水寫著的“謝安國”三個字。
“沒錯,是謝安國。”他抬起頭問張藝軒“怎么,這男的殺了他老婆”
顧德偉剛好端著空杯子走到飲水機前,聽到兩人對話,笑著給虎平濤解釋“前段時間我們破了一個買兇殺人案,前天剛把材料交上去,手上暫時沒什么事,就按照慣例翻舊賬。”
在刑偵隊,“翻舊賬”是個特殊的詞。虎平濤以前與大家共事過,知道這是把陳年積案找出來,另外尋找新線索。
不是每個案子都能在短時間內破獲。犯罪分子與警察之間就是一個斗智斗勇的過程。無論殺人、盜搶、詐騙還是其它任何形式的案件,都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展開巡檢和偵破。
這其中存在一個破獲比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不是所有案件都能偵破,無論任何地區,都不存在百分之百的偵破率。
造成無法破獲案件的原因很多,警方也不可能把所有資源全部集中在某個疑難案子上。一方面因為缺少線索,另一方面是新的案件層出不窮,比起那些短時間內無法破獲的疑難案子,肯定是先緊著手上有限的資源,優先解決容易的。
有些積年老案則是因為當時的綜合偵破條件不足。
比如有的兇殺案現場遭到破壞,一片混亂。以當時的科技手段,無法找出準確的證據。
十年前,在有限的條件下,無法從案發現場提取指紋。
十年后,通過特殊手段,可以從模糊的現場證物當中找出線索。
dna、人臉識別、生物基因對比、殘留物遺傳體很多曾經的“不可能”,如今都變成了“可能”。
很多積年老案近年來紛紛得到破解,藏匿多年的犯罪分子被逐一抓獲,就是科技研發帶來的結果。
虎平濤對此心知肚明。
他仰起頭,看著顧德偉,輕輕用指關節敲了一下手上的卷宗,疑惑地問“意思是這案子有線索了”
他知道張藝軒的工作習慣容易解決的案子通常都會擺在卷宗的最上面,急需保送的材料也一樣。
張藝軒沒好氣地搖搖頭“真要有線索就好了。上面可是有文件的,如果能在年內清銷一定比例的積年老案,年終評比能加分,還有獎金呢”
虎平濤皺起眉頭問“既然沒法破案,那你為什么把這個案子擺在上面”
顧德偉在旁邊解釋“昨天拿順手了。其實我們沒想過這案子能有什么進展,主要是昨天謝安國本人來局里,說是這案子當年辦錯了,讓我們還他一個公道。”
虎平濤越發感到疑惑“辦錯了到底怎么回事兒”
張藝軒沒有急于解釋,他聳了聳肩膀“資料在你手里,你先看看再說吧”
虎平濤解開卷宗上的系繩。
案發時間是一九八六年。那時謝安國還是一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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