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謝安國緩緩吸著煙,神情澹漠,仿佛與己無關。
虎平濤下意識地問“那個被打掉的孩子是你的”
謝安國搖搖頭,語氣有些明顯的自嘲“從時間上看不可能是我的。我和她領了證,做了那種事情,足足過了一年多將近兩年,她才懷孕做了人流,明擺著不是我的種。”
“我后來了解過,男女之間第一次懷孕幾率很低。”
“當時那人告訴我這事兒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了。”
“我是真把她當老婆啊這男人在外面拼死拼活,不就是為了這個家嗎我想給她過好日子,兩年沒回家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再說了,當兵扛槍,這是我的責任與義務,她憑什么要這樣對我”
顧德偉忍不住問“當時那個人隨口一說你就相信了萬一他是亂說的呢”
謝安國用力拍了拍大腿“這種事情怎么可能亂說啊都是一個村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他要是敢胡亂編排,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再說了,那時候改革開放沒幾年,村里人的觀念根深蒂固,我在部隊上雖然只是個副連級干部,可這身軍裝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如果他嘴碎閑不住,隨便編排人,卻怎么也不敢在背后說我的不是啊”
虎平濤也是軍人家庭出身,對此深有感觸,點點頭“的確是這樣。”
謝安國恨恨地說“我和汪瓊雖然有過夫妻之實,可我們只有一次啊我家出了彩禮,我手上還有結婚證。尼瑪的老子在部隊上兩年沒回家,她就給我整出個娃娃這口氣我說什么都咽不下去,所以聽那人一說,我火頭就上來了,直接回家找戶口本和結婚證,打定主意要跟汪瓊離婚。”
“等我回到家里,見了爹娘,才知道事情遠不是我聽說的這么簡單。”
“汪瓊不止是打過一次胎,而是接連做了三次人流。從我那年走了以后算起,當年年底一次,第二年三月份一次,同年七月份又是一次汪瓊在村里的名聲早就爛了。”
“等等”虎平濤打斷他的話,疑惑地問“照理說,做人流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光彩,必須瞞著熟人。可你家里對汪瓊三次手術時間了如指掌,他們是怎么知道的”
謝安國解釋“主要是汪瓊第一次做人流的時候沒去醫院。當時做人流可不像現在這樣簡單,去醫院買個病歷本,花錢就行。以前得有村上開證明,鄉上衛生所還做不了,至少也得是區級的婦幼保健院。汪瓊弄不到證明,肚子又大了,實在沒辦法,只能從外村找了個接生婆,私底下做了。”
顧德偉對此也有自己的想法,問“既然瞞不住,汪瓊為什么不把孩子生下來算算時間,她的頭胎就算不是你的,也可以推到你身上,這樣就減免了責任和麻煩。”
謝安國嘆了口氣“當時我也有過同樣的念頭。可后來才知道,在我之前,汪瓊就跟別人好上了。其實她不愿意跟我相親,只是被家里逼著實在沒辦法才跟我見面。相親以后她對我印象不錯,就跟以前的對象分了。可那個人經常過來找她,好幾次都脫了汪瓊的衣服,就差最后一步了。”
“汪瓊不敢跟他做那種事情,畢竟以前村里的風氣跟現在不一樣,婚前要是破了身子,那是要被所有人活活罵死的。后來汪瓊跟我去民政局領證,開房以后很主動,就是為了先過我這關。等我回了部隊,她就跟那男的私底下來往,一個星期得有好幾次。次數多了,時間長了,想不懷孕都難。”
虎平濤眉頭皺得更深了“老謝,照你這么說,汪瓊膽子真的很大啊你當時可是現役軍人,她這樣在面亂搞,還有她那個前男友,明擺著是破壞軍婚啊”
謝安國臉上顯出怒意“我當然知道軍婚是受法律保護的。所以我回家拿了結婚證,就跑到汪家,找到汪瓊,讓她跟著我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除了離婚,我還讓她把那個狗男人的名字說出來。我要去法院告這對狗男女,讓他們為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