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我見多了,不管什么場合,反正就是以把別人灌醉為目的。我是絕對不會給臉的,當時就懟過去酒桌上的規矩,敬酒的干了,喝酒的隨意。你先把你杯子里的全干掉,我喝多少是我的事情。”
虎平濤對李翰文不知不覺產生了好感,笑道“你這是典型的王八拳打無賴啊”
李翰文解釋“我之所以這樣做,是有底氣的。我之所以能來四十一分院當副院長,是因為我技術過硬。放眼那天晚上的酒局,誰敢站出來當著我的面說這種話以前我在廣城,腦神經外科第一把刀,誰要是技術比我強,我俯首帖耳位于馬首是瞻。你酒桌上灌酒是幾個意思用你們滇省本地話來說,這明擺著是戧著我,信不信回頭老子弄死你”
邢樂很不高興地說“你還醫生呢動不動都打打殺殺的。”
李翰文道“外面到處都是野狼,我不這樣就沒辦法啊我干嘛要聽別人的安排喝那么多的酒你能喝不代表我也能喝啊尤其是那些敬酒的,上來就嚷嚷著必須連干三杯,憑什么啊你那么喜歡喝,買一箱子回家喝去,喝到吐都沒人管你。”
“當時被我這么一懟,桌上的氣氛就冷場了。我這人是個不嫌事兒大的,何況我初來乍到,在酒桌上就有人懟我,我心里肯定有想法啊”
“我尋思著會不會是院長、書記,還有其他幾個副院長對我空降下來這事兒有想法,于是我就站起來,直接跟院長說,我要跟他換個位置。”
“這話一出口,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虎平濤搖頭道“你這明擺著是要搞事兒啊”
李翰文解釋“其實我當時沒想那么多。說起來也挺巧的,我頭天跟著衛生廳的人去醫院報道,剛好在門診看見趙麗萍給一個嬰兒打針。手法嫻熟,動作敏捷,認位置很準,光憑這點,就知道她在業務上很熟練。沒想到第二天晚上接風宴她也在,我這人見不得女人被欺負,而且看桌子上的架勢,那些男的明擺著想搞她。反正我初來乍到,對四十一分院之前也有過了解,索性裝傻充愣,先把氣氛搞亂再說。”
“所以后來趙麗萍兩口子請我吃飯,趙麗萍那天喝得大醉,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倒是醒了。她去辦公室找到我,直言不諱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找她,只要能幫得上忙的,她絕不推辭。”
“張維凱的情況跟趙麗萍不一樣。他在單位上屬于老資格,二十三歲大學畢業就進了四十一分院。如果是正兒八經的醫科大學畢業我指的是西醫,那張維凱肯定不是現在這樣子。可他學的是中醫,五年制的那種。他本想轉到省中醫院那邊去,卻沒人沒關系,只能老老實實待著,最后被逼的沒辦法,硬生生的轉到外科。”
虎平濤不解地問“這前后差別也太大了。怎么醫院內部可以中醫外科隨便轉嗎”
“他靠的是自學。”李翰文解釋“你別看張維凱這人平時很木訥,其實他骨子里有股狠勁兒。他屬于那種對現實強烈不滿,想要改換境地,可因為種種原因無法達到目的,只好退一步求其次,同時不往加強自身業務水平的人。”
“我看過張維凱的檔案,他轉到外科前前后后做了上百例手術,大多數是四肢,有二十多例是開腹小手術,割闌尾那種”
“等等”虎平濤雖然不是專業人士,可對醫生這個行業多少有所了解,于是打斷李翰文,疑惑地問“能割闌尾也不很錯了。手術這種事情,都是靠著次數和經驗堆積起來。二十多次開腹無論怎么看,都應該算是醫院里排得上名字的一把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