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導員認真地說“按照相關法律,十八歲已經是成年人。如果他未成年,未滿十八,我們可以酌情處理。但現在不一樣,這事兒性質非常惡劣,已經構成搶劫罪。”
林虎滿面驚恐,一聲就叫起來“我我沒搶,我是跟他借是的,我借了虎睿濤的自行車,我是借的。”
指導員撇了他一眼“這些話你留著跟法官說吧我現在走程序把你帶回去,詳細情況我們會查,到時候孰是孰非就很清楚了。”
隨即他側身注視著胖女人,嚴肅地說“再次警告,讓開,我要抓人。”
胖女人顯然沒有經過社會毒打,在這方面毫無畏懼“不準你們動我兒子,否則老娘跟你拼了。”
指導員怒了“第三次警告,我”
話未說完,中年男人連忙一把將林虎從胖女人身后拖過來,送出門外。
蠢頭蠢腦的老婆什么都不懂,可他是知道厲害的。證據確鑿,警察可不是撒潑耍賴就能服軟的普通人。警告三次,再不服從就直接采取行動,到時候這憨婆娘有苦頭吃。
胖女人又驚又怒,沖著中年男人發出尖叫“你搞哪樣他們要抓我兒子”
中年男人想都不想,反手一個耳光甩過去,沖著胖女人連聲怒吼“都是你慣出來的。現在好了,警察找上門來。有本事你替他去派出所把事情了了”
胖女人捂著臉,滿面羞怒,卻只能低著頭,死死咬住牙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警察帶著林虎下了樓。
虎碧媛走在前面,覺得胸中長長呼出一口惡氣,現在神清氣爽,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虎平濤走在后面,剛下到二樓,只聽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轉身一看,是林虎的父親,那個中年男人。
“那個兄弟,等一下,等等”此時此刻,他變得非常客氣,整個人甚至顯得很謙卑,臉上充滿了討好的笑。
虎平濤冷冷地說“你搞錯了吧誰是你兄弟”
虎碧媛也停了下來,用一種極其復雜,冷漠中夾雜著鄙夷的目光看著他。
中年男人額頭上全是汗,此時此刻他早已顧及不了那么多,有心想要沖下去阻止帶走林虎的警察,卻又繞不過擋在樓梯中間的虎平濤。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急促地說“這事兒是我不對,我不該嗨,這說起來就是個誤會真是誤會”
“我可不覺得是什么誤會。”虎碧媛在旁邊發出譏諷的冷笑“你之前不是口口聲聲說,讓我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嗎”
“我”中年男子一陣語塞。
昨天林虎把自行車騎回來的時候他就看見了。當時他就順嘴問了一下,林虎說是找同學借的自己的親生兒子,具體是什么德性他最清楚。借什么借啊分明是在學校里橫行霸道,搶人家的。
別說是這年頭了,就算時間倒退回去幾十年,自行車這玩意兒也沒幾個人愿意借。何況還是學生,時間點又是放學,一看就知道兒子在撒謊。
但中年男人什么也沒說,壓根兒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這是兒子的能耐。男人嘛,身體里總要有點兒暴力因子,打打架,罵罵人,這都很正常。再說了,這自行車搶不搶的還兩說。萬一對方孩子的車來路不明萬一對方家長是走黑道的萬一對方家里有錢,那孩子回家以后撒謊編故事,說自行車丟了總之只要上述任何一種情況存在,這車就肯定得易主,從“別人的”變成“我家的”東西。
中年男人平時就喜歡占小便宜,他覺得這種事情沒毛病,太正常不過。
對方家長找上門來,這事兒在他預料之中。起初中年男子以為虎平濤和虎碧媛是夫妻,后來才聽出他們是姐弟。但這不重要,既然來了,那就按正常方式解決。中年男人不想惹麻煩,你找上門,我就把自行車還你。反正兩不相欠,就是小孩子打鬧,口頭上說說就過去了。
沒想到那輛自行車竟然是進口貨,價值五萬
這就遠遠超出了中年男人的心理承受范圍。他知道虎平濤沒亂說,虎碧媛手機里存著的那些照片也是真的。可這種事情到哪兒說理去本想著兒子在外面隨便玩鬧一下,沒想到搶回來的自行車居然是奢侈品。
更糟糕的是車子已經壞了還真是林虎在回家路上被電動車給撞了。不是自己花錢買的車,自己不會心疼。再加上被撞倒以后,林虎整個人都是懵的,任由騎電動車那人加速逃走,最后只能把幾乎等同于廢品的自行車推回家。
這事兒你能說是無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