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自討苦吃懂不懂”
“順便說一句,我們已經通知你家里人。先讓他們過來交費,畢竟你在我們這兒待著,那怕坐這張椅子,也是要交錢的。”
“還有,以后法院判下來,他們會給你收尸。”
孫明鑫頓時再度變得緊張起來“你們你們要殺我”
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模樣,顧德偉輕蔑地笑了一下,反問“不然呢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從古至今都這樣,你以為到了你這兒就不一樣了小子,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
后面的話,孫明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再次陷入沉默。
下午六點。
虎平濤給顧德偉送晚飯,端著餐盤走進審訊室,看著腦袋低垂坐在椅子上的孫明鑫,問顧德偉“怎么樣,這小子愿不愿意開口”
顧德偉接過盤子,壓低聲音“我覺得差不多了。據我觀察,這人其實膽子小,能堅持到現在,是覺得只要不說話,我們就拿他沒辦法。”
虎平濤對此毫不在意,澹澹地說“我估計再這么來上一個晚上他就挺不住了。長時間不睡覺可不是鬧著玩的。餓他幾頓倒沒什么,這都一天一夜了,他肯定熬不下去。只要精神狀態一垮,到時候該說的都會說,不該說的也要說。”
顧德偉聽得一陣毛骨悚然“頭兒,沒看出來啊你還有這一手。”
虎平濤神情冷漠“褚若英死得冤,還有就是她家里版納州局那邊我聯系過,當地派出所也覺得頭疼,于是聯系了她戶口所在地的街道辦事處,讓婦聯的同志去死者家里做工作。現在具體辦成什么樣還不知道,但可以想象,那老兩口一旦知道女兒沒了,那就跟天塌下來沒什么區別。”
顧德偉對此深有同感“我在刑偵隊時間不算斷了,關于受害者家屬唉,不說了。”
他轉身把餐盤端到桌上,虎平濤轉身走出房間,順便把房門帶上。
局里的伙食還是很不錯的,晚餐有紅燒肉、魚香肉絲、清炒蓮花白、麻婆豆腐。
除此之外,虎平濤還讓廚房額外炒了兩個菜干辣椒炒豆豉、蝦仁爆韭菜。
干椒豆豉屬于家常菜,很多館子里也有賣的。特點是鹽味重,香味濃,典型的下飯菜。
按照虎平濤的想法,原本打算讓廚師弄點兒小剝皮魚,炸香炸透,撒上椒鹽再給顧德偉送過去。結果廚師在冷庫里翻了一遍,找出一小包不知道什么時候存下來的冰凍蝦仁,于是剝皮魚也不要了,蝦仁解凍以后直接上鍋。
這兩個菜香味濃郁,別說是吃了,只要盛在盤子里,距離稍微走近點兒都能聞到。
孫明鑫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他的嗅覺神經變得非常敏銳。來自審訊臺方向的濃烈香氣刺激著大腦,他下意識睜開雙眼,正好看見顧德偉拿起快子,夾起一塊賣相十足的紅燒肉往嘴里送,頓時覺整個口腔濕漉漉的,胃里也火燒火燎,難受到極點。
他恨不得撲過去,把所有吃的搶過來。
手銬和腳鐐以冰冷的禁錮狀態告訴他,這里是公安局,是審訊室。
孫明鑫徹底失去了之前的傲慢與強硬,發出弱弱的哀求“給我吃點兒求你,我快餓死了。”
顧德偉嘴里咀嚼著食物,認真地說“你這人,一看就是平時撒謊撒慣了。連這種事情都胡說八道。我告訴你,這人吶,適應能力很強。別說是你這一天一夜沒吃沒喝,就算兩天、三天、四天、五天你還是可以堅持。想死沒那么簡單,也沒你想的那么容易。”
孫明鑫滿面絕望,他大口喘息,發出野獸般的慘嚎“你們你們真的想要把我活活餓死嗎”
顧德偉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端起杯子抿了口水,澹澹地問“褚若英是怎么死的”
孫明鑫的大腦此刻被饑餓與強烈的欲睡感牢牢占據,想法也沒有之前復雜,于是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沒錯,我殺了她。可那又怎么樣”
顧德偉繼續問“說仔細點兒。你是怎么謀劃的具體的殺人時間、地點,還有處理尸體的過程”
孫明鑫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他現在腦子里只想著吃飯和放松,什么拒絕啊,反抗啊之類的念頭統統拋到九霄云外。
“是不是我說了,就能吃飯就能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