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雄杰被嚇了一跳,趕緊轉身跑出盥洗室。
老同學加老朋友,他知道這是廖秋暴走的前奏。
私房錢,這是所有結婚男人心底不可觸碰的底線。
……
古渡分局。
熊杰昨天夜里就接到捕獲通緝重犯的報告。正常流程是轄區派出所上報給分局總辦張廣宏,再由張廣宏復核確認后報給自己(分局領導),然后才是市局和省廳。
今天天氣不錯。張廣宏把連夜整理好的材料送到熊杰案頭,看著局長舒展開的眉頭,他也笑了。
這可是全國通緝的重犯,北青省更是開出了高達十萬元的懸賞。能破獲這樣的案子,本身就說明了滇省警方的實力。
熊杰很滿意。雖然只是一份簡單的臨時報告,他卻看得津津有味。警隊講究集體榮譽,雖然這次抓捕行動由下面的派出所負責,但整個分局都沾光。年終在省廳開總結會的時候,自己臉上也有光彩。
看著看著,他忽然“咦”了一聲,隨即皺起眉頭。
片刻,熊杰抬起頭,用手指點了一下擺在面前的報告:“小張,這是怎么回事?”
張廣宏連忙探過頭去,只見熊杰食指所點的位置,正好是反向對著自己的“虎平濤”三個字。
他不由得有些糊涂:“熊局,這報告有什么問題嗎?”
熊杰目光冷峻:“為什么虎平濤會參與這次抓捕?”
張廣宏不明白上司為什么會這樣問:“虎平濤是耳原路派出所的輔警,這很正常啊?”
“正常?”熊杰瞇起眼睛,口氣變得嚴肅起來:“他當然可以參加抓捕行動。我的意思是,為什么他的名字會出現在這份報告上?”
只有在行動中表現突出的警察才會在報告中被提及。下一步,等到刑警隊和北青省警方就案情相互銜接,上報市局和省廳的文件也會以此為依據。正常情況下,這種級別的大案要案,只要是在臨時報告上提及的人員,基本上都會得到上級嘉獎。
這份報告提到了兩個人:一個是耳原路派出所所長廖秋,另一個就是輔警虎平濤。而且后者著墨甚多,前后被提及四次,就連所長廖秋的提及次數有沒這么多。
“虎平濤是剛入職的新輔警。他不是專業警校畢業,也沒有接受過相關的技能訓練。他可以完成派出所的各項日常工作,也可以在特殊情況下參與對重要案犯的抓捕……但他只是一個輔警,一個剛入行的新人!”
熊杰臉上隱隱顯出幾分慍怒:“看看這報告都是怎么寫的!虎平濤同志發現了重要線索……還有這句:虎平濤同志在抓捕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張廣宏我問你,這種事情符合邏輯嗎?”
張廣宏頓時明白了,連忙解釋:“熊局,這報告是昨天夜里耳原路派出所發過來的。當時太晚了,沒用局里的網絡,派出所主管電腦錄入的文員趙麗用微信發給我。今天一大早我整理了就趕著送過來,基本上是原文沒變。”
臨時報告對抓捕過程寫的很模糊,只是提及主要參與者,讓上級領導知道有這么一回事。詳細部分要等后面的各方材料匯總,這個就需要時間。
熊杰臉上冷色依然:“你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你是一個派出所所長,知道是這種全國通緝的重犯,你會讓一個剛參加工作沒幾天的年輕人,而且還是輔警,參加抓捕,并且在其中發揮重要作用嗎?”
張廣宏心中一凜,緩慢地搖搖頭:“不會。”
熊杰把身子往椅子上一靠:“那你怎么解釋報告上多次提到虎平濤?還有,耳原路派出所的人為什么要這樣寫?”
張廣宏頓悟了。他臉上浮起驚訝的神情:“熊局,你的意思是……”
熊杰毫不客氣打斷了他的話:“小張,虎平濤的確是這次公開招考輔警綜合成績的頭名狀元。但這種考試只在我們警察系統內部管用。說穿了,就是個工作招聘的門檻。沒錯,我認識虎平濤,而且跟他家里人很熟,但這不能成為我對他給予特殊照顧的理由。”
張廣宏一下子急了:“熊局,我真沒有給下面的人打招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