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所有的表現與之前沒有差異。無論路線還是從鄰居那里得到的蔬菜都與從前一樣。唯一的問題,就是她在村市吃的那碗米線。”
聽到這里,何萍覺得滿腦子都是問號:“小虎,我和你當時都在小吃攤,都點了米線,我沒發現有什么問題啊!”
虎平濤神情冷靜:“何姐,你買的那碗米線多少錢?”
何萍回答:“大碗十塊,小碗九塊。我要的是大碗。”
虎平濤補充了一句:“你還加了個冒子。”
何萍點點頭:“是的,加冒兩塊,總共十二塊。”
虎平濤認真地說:“李麗紅要的也是大碗,她也加了個兩塊錢的肉冒。”
坐在旁邊的李凌對此覺得好笑:“一碗米線能說明什么?小虎,這就是你所謂的問題?我勸你還是多看看以前的監控資料吧!李麗紅回老家的時間很有規律,除了早些時候那幾次沒有監控,后來都會提前派人全程跟隨。這些年,隊里積累的監控資料至少超過五十次,每一次的資料里都有她在南泉村市吃米線的記錄。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發現”,呵呵……”
李凌笑著搖搖頭,后面的話就此打住。他冷笑著,臉上顯出毫不掩飾的嘲諷。
雷躍連忙抬手對李凌做了個禁聲的動作:“你先別說話,讓我想想……”
李廣益奇怪地問:“老雷,你怎么了?”
這一刻,雷躍感覺虎平濤的話對自己產生了啟發,隱隱感覺抓住了某種潛在線索的主脈。一些說不清道不明,曾經被自己忽略的東西從腦海中一晃而過,卻無法看清那究竟是什么。
一碗十塊錢的米線,外加兩塊錢的肉冒?
雷躍緊緊皺起眉頭,冥思苦想卻找不到問題所在,只能抬頭注視著虎平濤:“小虎,你接著說。”
虎平濤略一點頭:“我前兩天一直在看資料。李榮凱的案子是大案,因為當場查獲的毒品數量巨大,被列入了全國重點,對李麗紅的監控也同時進行。不夸張地說,她的所有信息都很透明。”
“李麗紅只有小學文化,也沒有一技之長。銀行、南泉村委會、街道辦事處各方面反饋的資料顯示,她屬于低收入人群。李榮凱被抓以前,她的月收入在一千五到一千七左右,至今年上個月,李麗紅的月收入是兩千一百三十元。”
“她養父母給她留下的土地不能買賣,面積小且貧瘠,耕種收益遠不如她在城里打工所得。我計算過,李麗紅與她鄰居之間以蔬菜形成的土地租種收益平衡,主要是南泉村地理位置特殊,附近找不到人替她耕種。所以在“拿菜”這件事情上,李麗紅的行為符合邏輯。”
“她每個月回老家一次,來回車票花費遠遠少于帶回來的那些菜。李林紅今天帶回來的蔬菜至少有二十公斤,大多是土豆,還有茄子、黃瓜、西紅柿。如果從菜市場購買,哪怕是品質最差的同類蔬菜,至少要兩塊錢一公斤。”
“幾年前,查辦李榮凱案的時候,雷隊你們已經依法對對李麗紅的在城里的住處,還有南泉村老宅進行了搜查。資料表明她家里沒有值錢的物件,這些年也沒有添置過家具。這一切與她的收入情況吻合,大筆開支都用在孩子,也就是她正在上小學的女兒身上。”
“前天我穿便裝去了一趟李麗紅所在的保潔公司,裝作跑業務,跟那邊的人聊過。他們都說李麗紅平時極其節省,午餐就是兩個饅頭,外加她自己做的咸菜。這些食物很便宜,一頓飯不超過三塊錢。”
“她的銀行賬戶上有六千五百元存款。流水記錄顯示,她每個月存入五百至三百不等。最近的一筆存款是上個月。”
“綜合以上資料,問題就很清楚:一個平時生活節儉到極點的人,怎么可能花十二塊錢吃一碗加冒的小鍋米線?如果她偶爾奢侈一次也還說得過去,但每月一次,對比她存入銀行的錢,感覺不成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