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不像現在,沒人在意什么結婚證。很多都是先辦事后領證,還有年輕夫妻帶著娃娃一起去民政局補領……很多,很多。
以自殺為借口的威脅對他父母很管用。他如愿以償,喜笑顏開看著我成為了他的“妹妹”。
他爹娘,也就是我的養父母,那是兩個狡猾的老雜種。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把我當做兒媳婦看待,就算他當天晚上強行爬上我的床,老兩口也裝聾作啞,不聞不問。我那時候不懂法,如果換了現在,我肯定去派出所報案。
他們只是把我當做家里的免費勞動力,他們無良兒子的免費玩具。我不止一次聽見他們偷偷在背地里商量:兒子好歹是上過高中的人,娶我這個村婦一點兒也不匹配。等過幾年,兒子去外面工作,就另外找個好的,漂亮的,有錢的城里女人。反正沒領結婚證,當初跟我爹娘談妥了也是“領養”關系。要是有誰看上我,就把我當他們的女兒嫁出去,還能多得一份彩禮。
我一直生活在恐懼和痛苦之中。
我怕他們把我賣了。
我每天都要忍受那個滿腦子都是帶顏色思維瘋子的蹂躪。
后來我才知道,這是一種病,叫做“戀童癖”。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長大了,也麻木了。
娘,我的親娘,生了個弟弟。
他知道我是他的親姐姐,經常過來看我,還偷偷給我買糖吃。五分錢一大坨的“絞絞糖”,吃在嘴里很甜,我卻哭了。
弟弟對我是真的好。他看到那個瘋子經常打我,就掄起棍子上去拼命。弟弟太小了,反被瘋子打了一頓。我撲過去抱著榮凱,瘋子連我一起打。
弟弟長大了,考上中專,去外地念書的時候,爹娘擺了幾桌酒,請村里的親戚朋友過來一起慶祝。我爹喝多了,醉了就再也沒醒過來。我就是那時候知道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假酒”。因為我是直系家屬,在縣衛生院和殯儀館的時候聽人講解,才知道什么叫做工業酒精,什么叫做乙醇中毒。
冥冥中很多事情都有關聯。我爹下葬后的第二年,我娘清明上墳,橫穿公路,被一輛汽車撞死了。
我一點兒也沒哭,只是把這件事打電話告訴在外面上學的弟弟。榮凱沉默了一會兒告訴我:姐,等我以后有出息了,帶你離開那個家,遠遠離開那些傷害過你的人。
我知道榮凱是個說到做到的好弟弟。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不要誤會,我和榮凱之間只有親情,沒有摻雜其它成分。
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