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執著且疑惑地問:“你不是說在路邊攤買便宜衣服的都是窮逼嗎?”
竇志偉心里充滿了深深的挫敗感,他只能解釋,也必須解釋:“再說一遍,我指的不是你。我說的是虎平濤!”
說完這句話,他黑著臉,雙手背在身后,快步走開。
……
進了耳原路派出所大門,虎平濤直接來到所長辦公室。剛走進去,就看見所長廖秋正與坐在對面的傅躍輝談話。
“小虎回來啦!呵呵,我們正說你呢!坐,快坐。”廖秋笑著站起來,從旁邊拉過一把椅子,招呼著虎平濤坐下。
“所長,我在緝毒大隊那邊的借調期已經到了。那邊的案子也破了,我今天回來上班。”
“王雄杰今天一大早就打電話給我,說是這案子要沒你還真破不了。干的不錯,給咱們所里爭了光。呵呵,繼續加油!”
虎平濤被廖秋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轉向坐在側面的傅躍輝:“傅哥,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我是來找你的。”傅躍輝笑道:“上次你幫我查的那個案子有眉目了。按照你教給我的辦法,后廚和食材方面加強了管理。前天晚上,有個住在酒樓宿舍的廚師外出,說是去看他住在城里的一個親戚。他當時帶著一個很大的包,保安聞到那口袋里有很重的腥味,于是把人扣了下來,又給我打了電話。我趕到現場一看,好家伙,魷魚干、瑤柱、花膠、海參……袋子里全是各種海產干貨。雖然沒有鮑魚,但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這家伙在中間做了手腳。于是我連夜報警,廖所這邊帶著人過來,隨便審了一下,從他宿舍和工具倉庫里找到了被偷的鮑魚。”
廖秋插進話來:“小虎你上次做的案情分析很不錯,合乎邏輯。接到傅老板的報警,我帶著人趕到現場。那名廚師供認不諱,就是他從中上下其手,盜竊食材。”
說到這里,廖秋看著虎平濤,意味深長地說:“我得考考你。就憑著剛才我和傅老板說的這些情況,你能不能分析出這個廚師究竟是通過什么方法,竊取了這么多食材,卻從未被人發現?”
虎平濤不假思索道:“我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他不可能是一次性作案,這是一個長期,不間斷的過程。倉庫和餐飲部之間的對接沒有問題,尤其是餐飲部這邊收貨的人每次都要開具小票,這樣才能在每個季度對賬的時候拿出依據。可食材發放的過程就不一樣了,做菜的是廚師。以鮑魚為例,“水中花”酒樓的紅燒鮑魚針對不同的客人,有大份、中份和例份等多種規格。大份的鮑魚有八個,中份四個,例份一個,還會根據客人的要求進行增減。總之一盤鮑魚端上桌,確保每個客人至少都能分到一個。”
“這就給了廚師做手腳的機會。比如這次從餐飲部發貨員那里領取了五十個鮑魚,他可能只用水發開四十個,或者更少。菜單上只寫著當天賣出去的“份數”,而不會精確到具體上桌鮑魚的“個數”。這其中出現的誤差,就是最好的利益來源。”
“要換了我也會這么干啊!別看著單次漏下來的鮑魚不算多,但只要日積月累,數量就很驚人。同樣的道理,只要是值錢的,可以長期保存不變質的食材都可以這樣操作。至于什么時候能運出去,這就得看機會。畢竟都是酒樓的員工,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保安不可能對每個人都仔細檢查隨身物品。只要把東西帶出去就能換錢,老板和上司也不會發現,何樂而不為?”
“另外,就是這些干貨的藏匿點。“水中花”酒樓雖然很大,可大部分場地是公共區域,員工宿舍四個人住一個房間,幾乎沒有私人空間。剛才傅哥你提到“工具倉庫”,說明犯罪嫌疑人以前一直把那里當做藏貨點。工具倉庫不比物資倉庫,放在那兒的東西都是公用品,雖然是倉管,卻人人都可以進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把竊取的干貨藏在工具底下。就像那句話說的: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
廖秋有些驚訝,眼里卻帶著欣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