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秋怔住了。
以他的眼力,不難看出這摞鈔票不會少于三千。
“小虎,你這是什么意思?”廖秋彈了彈煙灰。
“我捐款。”虎平濤說得真心誠意。
“捐款?”廖秋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等等……你家里不是很困難嗎,怎么一下子捐這么多錢?”
“我家里困難?”虎平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沒有啊!”
“這話是熊局說的。”廖秋道:“上次在他那兒開會,熊局說你生活困難,讓我盡量照顧。這錢差不多是你一個月工資了,就算你要獻愛心也不能這樣。聽我的,最多捐一百就夠了。”
“我……”虎平濤感覺后面的話實在難以啟齒。他想了想:“所長,熊局是跟你開玩笑呢!我的情況他最清楚。”
這話說的很模糊,頓時勾起了廖秋的興趣,各種煩惱與自責被拋之腦后。他拿起擺在桌上的鈔票,一張張順著數,然后收攏,輕輕在桌上垛整齊,面帶疑惑問:“你小子,隱藏得夠深啊!跟我說說,你爸媽是做什么的?”
“我爸是軍人,我媽是公務員。”虎平濤沒有暴露家底:“入職輔警的時候,填報資料上都寫著呢!”
廖秋眉頭緊皺:“那你為什么一直住在所里,平時還那么摳門?”
“我是從家里偷跑出來的。”虎平濤知道這事不可能繼續隱瞞,只好簡略回答:“我爸讓我去當兵,我不愿意聽從他的安排,就自己跑出來自謀職業。”
因為有熊杰做擔保,廖秋對此并不懷疑:“你小子挺倔的。怎么,跟家里和解了,現在有錢了?”
虎平濤不好意思地說:“那天你不是讓我跟著傅老板去“水中花”吃飯嘛,結果遇到了我姐姐。她給了我一些錢,還說要幫我買輛車。”
“咝!”廖秋倒吸一口涼氣:“看不出來,你姐姐挺闊氣的啊!”
虎平濤憨厚地笑笑:“剛好趕上今天局里發通知,這是我第一次捐款,就多捐點兒。”
廖秋摸著下巴,露出邪惡的笑容:“三千塊買你的第一次……嘖嘖嘖嘖,怎么看都是你小子賺了。”
虎平濤被他說的哭笑不得:“所長,你這是什么話,我……”
“行了!”廖秋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直接打斷:“這事你聽我的,捐兩百,剩下的都拿回去。”
說著,他迅速拿起兩張張紅色鈔票,把其余的擺在虎平濤面前:“捐款機會有的是,一年到頭至少有三、五回。遇到特殊情況,還會更多。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你得替別人考慮一下。大家都是同事,你一次就捐好幾千,別人捐十塊心里會怎么想?我這個所長最多也就捐一百……小虎,你這是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啊!”
虎平濤急了:“所長,我……”
廖秋再次打斷他的話,笑道:“我沒有阻止你的意思。如果你想多捐,我絕不反對。但你得從別的渠道走。比方說省內的溫暖基金、紅十字會、慈善機構……這些都沒問題。可如果你從所里捐,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最多也就一、二百。”
虎平濤如有所思,連連點頭:“原來是這樣。”
廖秋道:“咱們是一個集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唉……現在你明白竇志偉的事為什么對我打擊那么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