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聽他開這種玩笑,虎平濤總有種強烈的嘔吐**。
在警校的訓練效果很不錯,他現在對此已經有了強大的免疫力。虎平濤點頭笑著回答:“謝謝丁哥。不過光有肝怎么夠?你也太小氣了,再來根腸子吧!”
丁健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他撇了撇嘴:“幾個月沒見,你小子一點兒也不好玩了。”
王雄杰問:“丁胖子,說說初檢結果。”
說起工作,丁健變得尤其認真:“死者為成年女性,死因為外力勒殺窒息。死亡時間為昨天半夜十二點至凌晨兩點之間。死者身上沒有掙扎痕跡,體液初檢表明有安眠類藥物殘留,詳細結果要等到回去以后進一步檢查才能出來。”
他隨即補充道:“這女的已經懷孕了,我估計著大概有三至四個月。她骨盆大,腹部隆起程度不高,衣服罩在外面看不出來。”
王雄杰神情嚴肅:“等現場勘查組的報告出來,就把尸體運走吧!丁胖子,抓緊時間干快做尸檢。這有胎兒就不一樣了,死者家屬那邊……唉……”
他搖搖頭,話說到這里就沒了下文。
兇殺案與普通盜竊案不同,社會影響大,而且“女性死者”和“孕婦”之類的字眼極為敏感,一旦在網絡上形成話題,迅速發酵,會引發各種爭論,對警方偵破極為不利。
虎平濤問:“丁哥,能看出兇手使用的兇器嗎?”
勒痕分很多種。
鐵絲、繩索、布條、塑料袋……總之柔軟且具有韌性的物質都可以使用。以繩索為例,粗麻繩和編織細繩的勒痕區別很大,肉眼就可以判斷。
虎平濤在警校受訓的項目就有痕跡學。可是他仔細對照下來,仍然無法看出女尸脖子上的勒痕究竟源自何物。
可以肯定不是粗麻繩或者細鐵絲。勒痕介于這兩者之間,沒有粗麻纖維殘留,也沒有細鐵絲或者電線絞緊后對皮膚造成的破損。虎平濤認為兇器應該是纖維帶之類的東西,可他在現場仔細搜尋,卻找不到證據。
相比之下,法醫丁健的經驗就豐富得多。他抬手刮了一下虎平濤的鼻子,很是得意地“嘿嘿”笑道:“我還以為你小子什么都知道,看來你也不是全知全能啊!來,給哥唱一首《征服》,我就告訴你。”
虎平濤知道丁健沒有惡意,于是做出一副苦臉:“丁哥您就告訴我吧!回頭我請您老人家吃飯,菜隨您點。”
王雄杰饒有興趣地插進話來:“吃飯這種事怎么能沒有我呢?”
他隨即轉移話題,正視著丁健:“好了,丁胖子你也別玩了,把你知道的告訴小虎,然后趕緊回去驗尸。要耽誤了時間,看我整不死你!”
丁健笑著白大褂衣袋里拿出一個塑料袋,用指尖捏著邊角,在虎平濤眼前晃了晃:“這是我在死者胸口找到的。”
那是一根非常細小,極短的纖維。
虎平濤湊到很近的位置,端詳了近兩分鐘,疑惑地問:“這是……絲襪?”
丁健捏了個響指,臉上流露出贊許的神情:“你小子眼光不錯。這是包芯絲,或者萊卡纖維。總之這就是一根從絲襪上脫落的部分。它最大的特征就是可以被輕松拉伸,放開后迅速恢復原狀,但韌性極強。這只是我的初步判斷,具體結果還要等到進一步檢測才能出來。”
半小時后,尸體從房間里抬出,運走。
虎平濤依序在各個房間里走了一圈,最后來到廚房。
金昌小區的建筑都是南北向。廚房正對著馬路,單元入口朝內,按照豎三橫一的模式,每七幢樓形成一個“口”字。
廚房里擺設同樣整齊,鍋碗瓢盆俱全,櫥柜里放著油鹽醬醋,冰箱里還有十幾個雞蛋、時蔬、兩碗沒吃完的剩菜,少量豬油。
看著敞開的冰箱,王雄杰自言自語:“這是一個在家里做飯吃的女人。”
這句話并非無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