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雄杰神情嚴肅:“手機這邊就由你和顧德偉負責,從電信局那邊著手,嚴查死者這段時間以來的每一個電話,務必搞清楚通話對象和內容。當然,如果能在什么地方發現死者手機就更好了。”
說罷,他繼續問:“還有沒有別的發現?”
張藝軒搖搖頭:“我這邊暫時沒有。”
王雄杰轉向丁健:“丁胖子,你那邊呢?”
丁健戴著手套,橫擺在肥腆肚皮上的右手指尖輕彈著,仿佛正在一塊無形的電腦鍵盤上操作:“初檢結果我都告訴你了,詳細數據還要回到局里做進一步檢查。只是這尸體爛得簡直不成樣子,等會兒搬運的時候很麻煩……老王,你得跟局里好好談談,給我派個助手才行。”
“哼!”王雄杰對此嗤之以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兒小心眼。你不就是想把臟活累活扔給別人干嘛!丁胖子,這話咱們關起門來說說就算了,如果真要跟上面提,嘿嘿嘿嘿……局座大人肯定不會放過你。”
丁健也不惱,依舊笑呵呵的模樣:“老王,你這人難處啊!不幫就不幫,還把話說的這么難聽。算了,晚上我請你吃飯。環城路上有一家水煎包子做的很不錯,再給你來碗胡辣湯。那湯可好喝了,黏黏的,里面還加了鴨血,口感跟漿糊差不多,保準你喝了就忘不掉。”
不等王雄杰發飆,丁健迅速轉身跑了出去。
高度腐爛的尸體,加上黏糊糊的胡辣湯。光是這幾句話,就能讓王雄杰惡心一整天。
王雄杰想要罵人,卻只能看到丁健在房門外迅速消失的背影。
“你個死胖子,回頭再收拾你!”他恨恨地罵了一句,轉向站在旁邊的虎平濤:“小虎,你有沒有什么發現?”
每個人的視覺角度不同,何況虎平濤之前的表現不錯,這也是王雄杰在接警后執意要求廖秋把他派到現場的原因。
畢竟這案子事發地屬于耳原路派出所的轄區。
虎平濤思考片刻,認真地說:“我覺得這房間里的情形有點怪。”
王雄杰和張藝軒不約而同注視著他。
前者好奇地問:“你指的是什么?”
后者臉上神情是習慣性的冷傲,卻掩不住眼底的那一抹疑惑:“不是吧,你才進來多久?”
虎平濤邁開腳,走到斜靠在沙發上的死者前:“從朱亞軍倒下去的姿勢看,她是從背后遇襲。”
張藝軒與他抬杠已經成為習慣,下意識地問:“你怎么知道是兇手是從背后下手?”
“割喉的這一刀很深。”虎平濤指著死者喉嚨的傷口道:“尸體雖然腐爛,但傷口的割痕還在。你看這周圍的血跡,這個方向的墻面上到處都是,整個沙發都被浸透了,全是黑的。這表明朱亞軍遇害的時候,喉部傷口正對著這面。主大動脈割裂可不是鬧著玩的,會形成很強的噴濺效果。你再看墻上與沙發上的血痕,就在這兒,距離沙發三十公分左右的位置,這里就是第一作案現場。”
說著,虎平濤對王雄杰道:“王哥,麻煩你過來一下,我做個示意。”
王雄杰依言走過來,背對著虎平濤。后者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探過王雄杰身前,橫掌成刀,在王雄杰頸部虛晃了一下。
“第一刀割喉,力度很大,造成了極深的傷口。”虎平濤把王雄杰翻開,彎腰指著死者頸部:“兇手沒有作案經驗,生怕朱亞軍沒有死,于是繼續朝著她脖子上連砍了十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