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杰在電話里的聲音很是焦急:“可是這樣很危險,那些人都是亡命徒。”
“總得試試。”虎平濤的態度很堅決:“只有這樣才能取得信任。”
熊杰沉默片刻,問:“說吧,你需要什么幫助?”
“這計劃只能我獨自完成。”虎平濤認真地說:“你們只要及時跟進就行。”
熊杰知道說什么都不能改變他的想法,嘆了口氣:“那你自己小心,保持聯絡。”
……
辦公室。
范勇從旁邊拉過一把椅子,坐在距離阮成棟很近的位置,低聲且急促地問:“連長,黎文告都說了些什么?”
阮成棟神情淡漠,他孤寂地笑笑,拿起擺在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支,想要用打火機點燃,動作卻剛到一半又停下,只是將打火機在手里不斷地轉著,做著無聊的游戲。
“他帶來了將軍的命令。我們……要回去了。”阮成棟注視著對面的墻,仿佛那里有著某種充滿吸引力的特殊存在。
范勇皺起眉頭:“回山里?”
阮成棟微微點了下頭:“黎文告帶來了兩噸新貨,他和買家約好了下個星期交易。我們提供輔助,做完這筆生意,你和我……公司里所有的人,都要回山里述職。”
說是“所有的人”,其實連同阮成棟和范勇在內,總共只有五個。另有六個人是臨時雇工,他們負責公司的日常采買、搬運、安保、清潔……活動范圍只在宿舍區和行政區,核心辦公室和三樓的特殊區域根本進不去。
虎平濤是個特殊的存在,他阮成棟關注的招攬對象,身份要比普通雇工高一些。再加上“陳軍明”是自己的利染同鄉,也得到了范勇的肯定,阮成棟對他想要進一步考察。可能的話,可以吸收成為自己的親信。
很多事情需要一步一步慢慢來,偏偏山里的人不這么想,直接派人從阮成棟手里奪走了權力。
“上次就不該把消息傳給山里。”阮成棟搖著頭,發出懊悔不已的嘆息:“說起來,也是我的疏忽。阿廣他們死了就死了,只要阿勇你們還在,就算花點兒錢臨時招人,后面的幾次交易完全沒有問題。”
范勇緊鎖雙眉:“連長,上次我就說過暫時不要與山里聯系,可你偏不聽……算了,反正事情都過去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思。黎文告帶了這么多的人和貨,將軍又命令連長你回去,這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暫時述職?還是咱們回去以后就再也不能出來了?”
阮成棟眼中流露出一絲悲意:“黎文告要我交出所有的賬目。他帶來的那些人里面,有一個是山里掌管后勤的會計。”
范勇目光一厲:“他要查賬?”
“是將軍的意思。”阮成棟神情落寞:“他拿出了將軍的手令,簽字和加蓋印章都是真的。”
不知道為什么,范勇忽然感覺前所未有的恐懼從心底冒出,在極短的時間占據了整個大腦:“……連長……我們該怎么辦?”
查賬,意味著對阮成棟這個銷售團隊已經不再信任。
阮成棟是個聰明人,執掌團隊以來,他送回山里的現金不多,總共也就三十萬美元。相比之下,送回山里的軍火和生活物資數量極其龐大。無論在電話還是書信當中,阮成棟總是咬死一點————鈔票這玩意兒在山里就是一張廢紙,只有軍火和物資最重要。
至于購買軍火和物資的實際開銷,雙方之間約定的價位,只有阮成棟和范勇這些親信才心知肚明。
那次吃飯的時候,范勇告訴虎平濤“五萬美元分紅”,這個數字沒有摻雜水分,的確是真的。
只要是有心人就不難以此推算出整個公司的實際分紅額度。
整整超過五十萬美元,甚至更多。
山里大面積種植罌粟,全年的采收和鴉片制造量極其驚人,海洛因產量高達以“噸”為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