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國境線,外面是“泰人”,里面是“傣人”。其實雙方通婚已久,尤其是自改革開放以來,雙邊交融更多。
五條通道,外面是用金屬圍欄隔開的等候區,七拐八繞的,與國內機場和火車站沒什么區別。入關規則同樣是初審護照,然后通過物品和人員安檢。
與國內的檢查程序比較起來,多了一道復檢。
夜間通關人少,一號至四號通道已經關閉,只留下五號通道。檢審室里亮著燈,旁邊的休息室里有一個小隊的武裝警員隨時待命,二樓和三樓的警戒哨位全天候有人值班,一旦有突發情況,整個邊檢站將在五秒鐘內完成隔斷。如果情況嚴重,附近駐軍的首批增援部隊將在十分鐘內趕到。
直升機、武裝越野車、警用輪式裝甲車、多功能無人機……現在的邊檢站堪比一座武裝到牙齒的小型戰斗堡壘。
十幾個人在五號通道前排隊等候。大部分是女性,年齡不一。有的穿著筒裙,有的穿熱褲,腳上全都穿著拖鞋,這是典型的區域特色。
虎平濤跟在王棟后面,在機檢輸送平臺側面站定,注視著這些等待檢查的人。
初檢只是針對金屬物品,包括鑰匙扣和硬幣之類的都要從衣袋里取出,裝在置物籃里。與國內機場的檢查流程一樣,手機、電腦、充電寶等電子產品也要通過人工檢審環節。
看著一個身材苗條的中年婦女通過電子門框,走上檢查平臺,伸展雙臂,任由一名邊身穿制服的女警搜檢,王棟側過身子,對虎平濤淡淡地說:“人員檢查的門道很多,你得特別留意一下,不要被他們鉆了空子。”
這個“他們”,指的是企圖蒙混過關的販毒和藏毒者。
虎平濤微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連忙往前跨了一步,湊近王棟,俯低身子,用尊敬和探詢的語氣問:“王站長,您指的是人體藏毒?”
他知道王棟對自己有看法,沒想到竟然從王棟嘴里說出這樣的話。看樣子,應該是對自己進行現場教學。雖不明白其中意義,虎平濤卻不會白白放過機會。
王棟輕輕點頭,“唔”了一聲:“人體藏毒是常見的運毒手法。境外毒販大多會使用“香蕉袋”,也就是清洗過的避1孕1套,里面裝海洛因,封口,外面涂上一層煉乳或者黃油,讓運毒的人吞下去,一旦過關,就立刻趕到接應地點,喝瀉藥,把吞進去的毒品袋子拉出來。”
說著,王棟舉起右手,在虎平濤面前晃了晃,很是感慨地說:“我是從州緝毒隊調過來的。剛進單位的時候,隊長和師兄們每次抓住人體藏毒的毒販,就安排我守在衛生間里看著那些家伙拉屎。完了以后還要把糞便沖洗干凈,揀出一個個裝毒品的袋子。那時候我以為他們是故意整我,后來才知道這是緝毒隊的傳統,每個剛入隊的新人都要干幾次這種臟活兒,如果接受不了,隊里就把人退回原單位,永不錄用。”
虎平濤臉上露出會意地笑:“王哥,我聽說現在的毒販已經不用避1孕1套了。那玩意兒很薄,經不住胃酸腐蝕,很危險。”
從“王站長”到“王哥”,很微妙的稱呼變化,意味著兩人之間關系拉近。
王棟當然明白虎平濤的心思,他沒有點破,只是神情和說話語氣比之前都緩和了很多,眼里也多了一絲兼具教導成分的笑:“我在州緝毒隊和邊檢站這么多年,就沒見過用普通塑料袋運毒的人。你可以自己試試,找個塑料袋,裝點兒水進去,用線吊著往嗓子眼里塞進。那種刺扎感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表面裹著黃油也很難吞咽。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強烈反嘔,在這個過程中會造成塑料袋破損,那比胃酸腐蝕導致毒品泄露的幾率大多了。”
“你還年輕,也剛調來邊檢站沒多久。下次再遇到人體藏毒的,你去衛生間守著,自己洗一次糞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避1孕1套經過特殊處理,表面光滑,吞咽起來要比普通塑料袋容易,也更舒服。雖說品質不一,但只要選用口碑不錯的品牌貨就行。”
虎平濤壓低音量笑道:“杜1蕾1斯還是杰1士1邦?”
王棟側轉身子,斜瞟了他一樣,用過來人的口氣低聲教訓:“岡1本,加厚型號,兩個避1孕1套中間夾一層油脂,外面抹上黃油……厚是厚了點兒,至少可以堅持十六個鐘頭。”
虎平濤頗感意外,問:“王哥,這是測試數據?”
“五年前的老數據。”王棟回答:“現在的避1孕1套質量比以前好多了,以這個為基礎,人體藏毒的耐腐蝕時間只會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