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記錄員和審訊員也端著飯盒笑了。
“站長,您是不知道,虎隊長的緬國話說得棒極了。口音地道,甚至還能說緬國地方上的土話。”
“中午的時候,翻譯來過一次,后來就干脆不來了。我四點鐘的時候去了別的審訊室轉了一圈,他們的進度比我們慢多了。都是問一句翻一句,哪像我們這邊,虎隊長問了就直接用漢語說著讓我記錄,這效率比他們快了好幾倍。”
站上有四個緬語翻譯,都是在編警察。
緬語是小語種,平時只是在檢查的時候,說上幾句日常用語。沒有使用環境,自然談不上熟練運用。如果不是虎平濤之前的任務安排,在山里跟著“北方治安軍”待了一年多,他也緬語也跟初學者差不多。
王棟看著差不多已經吃完的虎平濤,笑道:“愛拼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體。要不這樣吧,把后面的待審偷渡者分一下,總共五個審訊組,平均一下,速度也能快點兒,大家都能早點兒休息。”
記錄員張口叫了起來:“王站,不是我們不愿意分,而是實在分不了啊!”
劉光北在旁邊聽了覺得挺有意思,好奇地問:“為什么?”
記錄員放下筷子,從旁邊桌上拿起厚厚一摞文件:“四點半的時候我們就分過一次了,現在剩下的全是安南人。咱們站上只有兩個人會安南語,再怎么分也快不了。”
聞言,王棟抬手扶了一下眼鏡,劉光北睜大了眼睛,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發問:“小虎,你還會安南語?”
虎平濤謙虛地笑笑:“會一點兒。”
這時,張青保從外面大步走進來。他手里端著一個很大的搪瓷缸,里面裝滿了削過皮且切成大塊的芒果。
“什么叫會一點兒?就你這水平,可以到學校里當安南語專業老師了。”
他把水果缸子放在桌上,一本正經地對劉光北說:“劉站,您是不知道,昨天晚上這小子跟我在一起,就已經對那些安南女人問了個七七八八。”
劉光北壓制住內心的驚訝,笑道:“一個個帶出來問?”
“肯定的啊,這是規矩。”張青保回答的很認真:“小虎這家伙,哇啦哇啦說了一大堆,反正我在旁邊是一句話也聽不懂。”
王棟在旁邊思索著微微點頭:“我想起來了,虎平濤剛來的時候,我看過他的檔案。在個人特長欄目里,說是他會多種語言。除了安南語,還有英語和法語。”
劉光北心中的驚訝更甚,他注視著虎平濤:“照這么說,小虎你是后來才學會的緬語……等等,你該不是來我們邊檢站以后才學的吧?”
之前的任務是絕密。虎平濤隨和地笑道:“以前就會一點兒,來到站上又學了一部分。”
“站長您看見了沒有,這家伙一點兒也不謙虛。”張青保故意做出愁眉苦臉的樣子:“他承認了是來到咱們西洛以后才學的緬國話,而且現學現用……虎哥,虎大爺,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厲害,好歹給兄弟們留條活路啊!”
張青保平時就喜歡開玩笑,他變相夸獎虎平濤,房間里所有人都聽得笑起來。
劉光北看著虎平濤,目光很強烈又透著關心。看著他和另外兩名警員吃完了盒飯,又把張青保送來的芒果瓜分一空,劉光北笑道:“行了,你們抓緊時間把剩下的人盡快過一遍,明天就要給地州和省廳方面做材料轉移。不打擾你們了,早點兒弄完早點兒休息。”
王棟跟著劉光北走出審訊室,認真地說:“老劉,我有個想法。”
劉光北笑了一下:“巧了,我也有個想法。”
彼此都是熟人,又是多年的同事,王棟對劉光北的心思拿捏透徹,不由得大笑起來:“估計我和你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劉光北饒有興趣地問:“關于虎平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