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宗元點點頭:“是的。把東西裝桑塔納后廂里……對了,一樓車庫里有礦泉水,搬一箱帶著走。”
十多分鐘后,裝備齊全的黑色桑塔納緩緩駛出莊園,上了公路。
……
濱海市,指揮中心。
王永江站在大屏幕前,眉頭緊鎖。
過去的這段時間,情況驟然起了變化。
有六個小組報告,跟丟了目標。
有盯洪宗元的,也有盯金壽昌的。總共十輛車,一下子跟丟了六輛。
為什么會這樣?
要知道警察可是玩跟蹤的行家,就算目標太多,無法全面顧及,跟丟一、兩輛車也還說得過去。像這種超過六成的失蹤幾率,簡直令人難以想象。
李勝斌從指揮室外面小跑著進來,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氣喘吁吁地對王永江道:“王局,已經反復比對過了,監控區域內沒有發現失蹤車輛。”
“見鬼了!”王永江臉上的焦慮瞬間變成猙獰。他從鼻孔中噴出濃濃濁氣,不甘心且急切地自言自語:“居然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沒了……難道它們會飛?”
曹勇一直關注著監控屏幕上顯示的數據。他滿面思索,認真地說:“王局,我覺得有兩種可能。第一種:金壽昌和洪宗元發現有人跟蹤,于是取消了行動。第二種:屏蔽視線本來就是他們的計劃,至于為什么跟蹤的車子一下子沒了,會不會是中途換車?”
“第一種的可能性不大。”王永江雖然急躁,卻保持著足夠冷靜的頭腦:“金壽昌集團的行動目標,不外乎毒品和接納境外偷渡人員。無論哪一種,都需要長期策劃和安排。尤其是時間方面,接運兩頭必須銜接好,前后不能出現太大誤差。否則只要有一次失信,想要重新溝通取得諒解,就太難了。”
“所以只可能是你說的第二種,他們用某種方式隱藏了蹤跡。換車的可能性很大。因為在相同路段上跟蹤,被目標察覺的幾率很大。兩百米,甚至三百米都是適用距離,但長期徘徊在同一輛車的前后位置,想不引起對方關注都難。”
“正常情況下,我們是安排雙車跟蹤,長短途配合,這樣一來就會給對方造成視覺誤差。但這樣做有很大的局限性,一旦被發現,其中一輛車就必須退出行動,而且這種方法只能針對一個目標。”
“前后兩輛車之間有視距,如果目標換車,而且后車尚未進入有效視距范圍,就會導致跟蹤失效。”
“這些人很狡猾。大概率可以確定他們在中途換車。現在的重點,是要找到他們究竟換了什么車,大車還是小車?這是關鍵,也是明白金壽昌此次行動的核心。”
“如果是小車,就對應著毒品。如果是大車,就對應著偷渡集團。”
李勝斌思考片刻,提出自己的看法:“他們在城里城外的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最終方向會不會是海邊?”
這句話點醒了王永江和曹勇。
“是啊!無論毒品還是境外偷渡,東部海岸是最可疑的方向。”
王永江感覺大腦思維豁然開朗:“西南邊境那條線已經被打掉了,北面不可能,南邊的路也斷了。根據黑魚前后幾次傳出的情報,金壽昌集團可以通過化學調配的方式合成冰毒,不過毒品市場兩極分化嚴重,海洛因和冰毒買家各自喜好不同。做生意嘛,都是客戶為重。金壽昌不可能從國內搞到海洛因,只能從東面用船運進來。”
曹勇微微頷首:“這條線也同樣適用于境外人員偷渡。”
“馬上通知緝私大隊,請他們加大巡邏力度。”王永江吩咐李勝斌:“尤其是今天晚上和明天,這是最重要的時段。”
“好的,我這就通知海關方面。”李勝斌點頭答應著,轉身走出指揮中心。
剛走到門口,一名手持文件的警察剛好跑進來,兩人面對面撞在了一塊兒。
李勝斌側身讓開路,那名警察大步來到王永江面前,興高采烈地說:“王局,好消息,跟丟的目標找到了。”
王永江和曹勇頓時精神一震,不約而同問:“在哪兒找到的?”
他們很清楚,所謂的“目標”可不普通,而是專指虎平濤搭乘的那輛白色豐田。
原因很簡單:四輛車駛離“昌達經貿公司”宿舍的時候,通過架設在附近的監控攝像頭,對駕駛員和車內人員進行人像分析,早已確定了王學新、虎平濤和洪宗元三人的身份。
其中,洪宗元是重中之重。
虎平濤這條“黑魚”,無論如何都會黏在他身邊。
哪怕另外九輛車全部跟丟,只要這輛白色豐田尚在,就有翻盤的可能。
“三十三號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