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濤似乎是此道中人,聽得頻頻點頭:“鹵豬頭肉我也喜歡,尤其是夾著燒餅一塊兒吃,味道真的很不錯。”
說到喜歡的食物,曹立軍刻板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改天我請你嘗嘗。”
他隨即神情變得暗淡下來,嘆了口氣:“可是月萍不喜歡這個。她很反感我吃豬頭肉,尤其是鹵腸子,說是……很臭。”
虎平濤勸道:“這很正常。很多女的都不喜歡豬腸做的菜……味兒重。”
氣氛有些冷場,保姆楊芳適時地插進話來:“這事兒我知道。白老師……要我說,白老師對曹老師有些過分了。上次我買了鹵腸子,剛進家就被白老師看見,直接搶過去扔垃圾桶。后來曹老師就自己去鹵味館買了帶回來。因為是他買的,白老師就不敢搶也不敢扔,可她不讓菜上桌,還叫曹老師自己去廚房里吃。”
虎平濤瞇起眼睛問:“還有這種事?”
曹立軍的神情有些尷尬:“……我喜歡的,月萍不喜歡。我只能在廚房里吃,或者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吃。后來我們分居,也就懶得在家里做飯,有時候圖方便,我就帶著芳姐一起,在小區后面,菜市場旁邊的館子里吃,順帶著買點兒鹵味。”
虎平濤同情地點點頭:“其實我覺得吧!既然都這樣了,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該離婚就離婚,分開了對大家都好。”
邢樂怔住了。
她偷眼望向虎平濤,發現他也轉向自己,飛快地眨了下眼睛。
保姆楊芳很贊成這種說法:“我早就這么勸過曹老師。倒不是說白老師這人不好,可他們看上去根本不像兩口子。連我這個外人呆在家里都感覺氣氛不對,他們倆別說是睡覺了,連平時吃飯都不在一塊兒。逢年過節在老人面前還勉強湊活,吃完團圓飯就各走各的路,話也很少說。”
“我一直勸曹老師,說你們要么干脆分開過。可如果要在一起,最好還是生個孩子。”
楊芳快人快語,曹立軍頗為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芳姐,我都說了,月萍不愿意生,我也沒辦法。但我考慮過,實在不行就去領養一個。”
“干嘛要領養啊?”保姆楊芳有些急了:“這領養的終究不如自己生。曹老師你這才多大啊!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何必要領養外面的孩子?再說了,人大了就有想法,到時候他非但不領情,反過來還說你跟他沒有血緣關系。這電視上很多節目不就是這樣嘛,領養的孩子長大以后尋親,跟養父母翻臉成仇。”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曹立軍嫌她煩,抬手揮了一下:“何況我也只是暫時的想法,具體能不能做,還得看情況。”
他似乎不太愿意保姆楊芳參與談話:“芳姐,我們在談事情,你忙你的去吧!”
楊芳頗不情愿地站起來,轉身朝著衛生間方向走去。
虎平濤問:“你這幾天都去醫院吧?白老師好點兒了嗎?”
“去了。”曹立軍回答:“說實話,月萍的情況不太好。出事兒那天幸好是你在場,及時給她注射,然后洗胃……但馬錢子這東西很特別,它的滲透性很強。”
虎平濤問:“你指的是什么?”
曹立軍說起專業的問題就來了精神:“古時候做牽機藥的基礎原料就是馬錢子。如果你看過相關的歷史記載,就知道服用“牽機藥”的死者癥狀非常恐怖。身體扭曲,肌肉萎縮,整個人外形大幅度改變,面目全非。”
虎平濤輕輕點頭:“我知道。”
“月萍這次也深受其害。”曹立軍嘆了口氣,眉頭緊鎖:“她已經出現了明顯的面癱,右邊臉頰肌肉收縮。這意味著毒素對她已經造成影響。微毒,不會影響生命的那種,但肝臟無法將其排除。就目前的狀況來看,月萍的臉只是有些別扭,不仔細觀察很難察覺。可這種改變是持續性的,最多半年,她的整張臉就會徹底歪掉。”
正在做記錄的邢樂一聽,愣住了:“有這么嚴重?”
曹立軍轉向她:“人類科學發展到現在,的確用“日新月異”來形容。但有些病癥仍然無法用現代醫術徹底解決。”
身為女人,邢樂對此有著天然的恐懼感:“做整容應該行吧?”
曹立軍抬起右手,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面頰:“上學的時候,你學過生物。人類是左右對稱的高等動物。這是我們獨特審美觀的基礎。換句話說,如果進行整容,無論任何類型的手術,其關鍵在于,在改變的同時,必須準確控制面部的對稱平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