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濤沒有回答。
他抬起手,指了一下正前方被黑夜籠罩,已經空無一人的街道,平靜地吩咐:“開車吧,我們現在去找單文飛。”
……
時間已經很晚,半夜十二點四十七分。
如果不是身穿制服,出示了警官證,房東根本不會開門。
單文飛和陳曉紅已經睡了。房東掄起拳頭敲門,樓上樓下都聽得見。盡管極不情愿,單文飛還是努力睜開眼睛打開房門。
“警察找你。”房東的語氣極為不善,仿佛看著一個窮兇極惡的賊。
虎平濤笑著解釋:“我們只是臨時有事,找小單了解一下情況。”
房東是個老頭,眼睛里充滿懷疑:“了解情況為什么選在這個時候找他?”
虎平濤笑道:“大爺,您警惕性高,這是好事。小單是個好人,否則我們也不會找他幫忙。”
三言兩語打發了房東,虎平濤轉身面向站在門口,擋住房門的單文飛:“我們是進去談?還是你出來,我們在車上談?”
單文飛很不高興。他一言不發,站在那里也沒有走動的意思。
其實這不難理解:無論換了是誰在這個鐘點被叫起來都不會高興,如果對方不是警察,還有房東在場,他根本不愿意搭理。
屋子里亮著燈,陳曉紅在被窩里已經穿好了衣服。她趿著拖鞋小跑著過來,努力在臉上堆起微笑:“虎警官,邢姐姐,進來坐吧!”
說著,她伸手在單文飛腰肢上掐了一下,用肩膀將他頂開,
虎平濤帶著邢樂走進房間,關上門,對陳曉紅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打擾了。”
陳曉紅有些緊張,她用力摟住單文飛的腰,聲音變得有些顫抖:“虎警官,文飛他……是不是犯事兒了?”
虎平濤沒有解釋,也沒有寬慰。他注視著站在對面的單文飛,嚴肅地說:“小單,之前我在局里跟你談過,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提出的問題,并就案發當天,你從“景頗人家”接單后送往省委黨校這一路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進行復述。”
單文飛臉上本能地浮起一絲畏懼,聲音也變得驚慌失措:“……該說的我都說了,我沒有隱瞞啊!”
“別急,也不要緊張。”虎平濤放緩語氣:“坐下來慢慢說。”
說著,他拉過一張板凳遞給邢樂,又拿過另一張凳子坐下。單文飛和陳曉紅坐在床邊上,兩個人緊緊偎依。
“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并復述。千萬不要因為有懼怕心理就回避或隱瞞問題。”
虎平濤加重了語氣:“你和小陳既然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就必須為你,為她,也為了你們將來的孩子著想。你在社會上打拼這么多年,應該明白我們公安機關做事講究證據。有污點,不等于犯罪。可如果隱瞞不報,該說的不說,情況就會變得嚴重。如果因為這個導致你被認作是共犯,或者協從,你的人生就會打上污點,甚至會影響到你孩子長大以后的上學和就業。”
陳曉紅臉上一片慘白,毫無血色。她死死抓住單文飛的胳膊,難以置信地問:“你……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啊!”單文飛急了,連忙從床邊站起來,語無倫次地連聲辯解。
虎平濤冷靜地注視著他:“那你為什么要隱瞞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