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雄杰在旁邊幫腔:“民政街那段路上攝像頭是去年新裝的,功能強大,拍攝到的畫面很清晰,連頭發絲都能看清楚。”
聽到這句話,楊芳心中的最后一絲僥幸徹底消散。
她盯著虎平濤,眼里全是怨毒:“我還以為你是好人……早知道是這樣,昨天晚上我就應該給你換杯茶。”
虎平濤輕輕地笑了:“看來你手里還有很多馬錢子堿。”
楊芳用力握緊雙拳,咬牙切齒:“你們都是壞人,都不讓我過好日子。”
虎平濤皺了一下眉頭,隨即松開,誠懇地說:“我知道你吃過很多苦,受過很多不公平的待遇,但這不能成為你報復社會,報復他人的理由。”
楊芳眼里開始密布著鮮紅血絲:“你……你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
虎平濤認真地說:“你說錯了,這一切我們都知道。你丈夫早年在工地上意外身亡,撫恤金被你婆家獨吞,然后把你和孩子趕出家門。其實當時你只要提請行政復議,或者走司法途徑,那筆錢至少能得到一半,甚至全部。”
楊芳緊抿著嘴,一言不發。她死死咬住牙齒,臉上肌肉緊繃,目露兇光,其中還有明顯可見的悲傷和痛苦。
虎平濤的聲音仍在繼續:“有些事情是你自己造成的。既然回來了,就應該把戶口轉遷手續一起辦了。一拖再拖,等到需要的時候才想起來辦,一切都晚了。”
楊芳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那是我爹媽留給我的房子啊!他們一個個黑心爛肝的,六親不認,除了錢什么也不管。我和我兒子都沒有工作,就指望著回遷房和補償款過日子,他們卻說我嫁出去就是外人,沒有村子里的戶口,一分錢都不給我。”
她一直在哭,無比傷心。
王雄杰想要開口說話,卻被虎平濤抬手攔住。
他一直等到楊芳哭得差不多了,才認真地說:“這不是你投毒殺人的理由。社會的確存在不公平的現象,你可以從很多方面尋求幫助。”
楊芳止住哭泣,用力抽了抽鼻子,神情茫然地問:“誰會幫我?”
虎平濤溫和地說:“我們聯系過你婆家所在的派出所和警察局,雖然時間有些久,但幸好還在法律規定的有效時限。我們這邊有民議律師,打贏這場官司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楊芳怔住了,她甚至忘記了心中的怨恨,感覺剛剛聽到的這些話極不真實:“你……你說什么?”
虎平濤耐心地回答:“我們可以幫你打官司,要求重新分配當年你丈夫死后留下的撫恤金。”
楊芳臉上的肌肉明顯在顫抖:“真的?”
虎平濤點點頭:“今天上午,我給廣和村委會打了個電話。關于你家里財產分割的事情,已經交給村委會和街道辦事處負責。能調節就盡量調解,不能調解就走司法程序。不要以為打官司是一件很復雜的事情,現在是合法的財產,正當的理由,都能得到保護。”
楊芳身體顫抖的幅度更大了:“……你是說,家里的房子,我還有份兒?”
虎平濤道:“大概率是有的。畢竟那是你父母留下的遺產,不是在遺囑里指定分給你哥哥和妹妹的部分。具體能分到多少,這得根據法律法規,看法官判決的結果。”
楊芳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我……我……”
虎平濤勸道:“不要急,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壞人,只是一時糊涂。這樣吧,我們按照順序來,慢慢說。”
楊芳眼里閃爍出一絲帶有希望的光,她期期艾艾地問:“我知道這次事情鬧得很大,我要在監獄里關多少年?”
虎平濤一語雙關:“看你是否愿意配合我們的調查,還要看你是否有立功表現。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白月萍還活著。”
人沒死,罪責就沒有那么嚴重。
楊芳沉默了很久,終于嘆了口氣,頹然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