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芳使勁兒絞著雙手,頭越發低垂,聲音也很不自然:“馬錢子的副作用很大。它會刺激神經,導致肌肉萎縮,人體變形。以前在村里的時候,我就聽老人說過古時候的“牽機藥”。說是吃了那種藥的人死的很難看,整個身子扭曲,根本沒個人樣,連他爹媽都認不出來。后來在曹老師那里看到書上解釋:牽機藥其實就是馬錢子,這種毒藥哪怕是少量服用也會引起神經抽搐。”
“我想讓白月萍死,可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害怕。我思來想去,覺得這個計劃可以讓人誤認為她是食物中毒。更重要的是,無論她是死是活,都會受到毒藥影響,身形走樣,不再那么漂亮。”
邢樂張著嘴,足以塞進去一只鴨蛋,根本合不攏。
王雄杰感到后背上躥起一股寒意,涼颼颼的,額頭上也冒出點滴冷汗。
虎平濤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動,目光越發冷峻:“策劃殺人,意圖不軌。你覺得只要白月萍死了,曹立軍就會娶你?”
楊芳抬起頭,不太自信的回答:“曹老師是個好人,他對我很好。我知道我長得不如白月萍,可曹老師要的不是漂亮老婆。他要的是一個家,一個能給他做飯,噓寒問暖的老婆。就算我文化低,卻符合他的大部分要求。反正以后我還會在他家當保姆,一來二去的,時間長了,事情會變成什么樣,根本說不準。”
“白月萍死了,曹老師就少了很多麻煩。她如果中毒變丑,曹老師肯定不會要她,鐵了心離婚。到那時候我和他結婚的可能性就更大。畢竟他有文化,身體還受過傷,對那種事幾乎沒有需求。”
……
審訊到這里就差不多結束了。
看著警員把楊芳帶出房間,王雄杰重新拿出一支煙塞進嘴里,只是連扣好幾次打火機都沒有火苗,最后還是虎平濤拿出自己的給他點上。
“這女人實在太可怕了。”王雄杰深深吸了一口,心有余悸地說:“我干刑警這么多年,見過亡命徒,也見過極其聰明的智慧型罪犯,可是女人……尤其是算計到這么精明的女人,還是第一次。”
邢樂心中仍然沖撞著驚濤駭浪:“我一直以為主要線索會在“景頗人家”那邊,沒想到竟然是保姆謀殺主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干掉女主人,取而代之……她也不想想,這可能嗎?”
“不好說!”王雄杰道:“曹立軍那個人性格陰沉。再輸了,青菜蘿卜各有所愛,他身體受過傷,與白月萍之間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其實楊芳這樣想也沒錯:綜合來看,曹立軍想要的女人就是她這樣。”
說著,王雄杰轉向虎平濤,頗為佩服地問:“小虎,你是怎么看出楊芳有問題的?”
虎平濤認真地說:“其實最初的時候,我沒把她列入嫌疑范圍。我的猜測是快遞員和餐館,尤其是前者。可查來查去,單文飛和“景頗人家”雖然有充足的作案時間,卻沒有足夠的殺人動機,我只能把目標轉移到白月萍和曹立軍身上。”
“我曾經懷疑白月萍是自傷,目的是為了搞掉曹立軍。可仔細想想,這樣做不符合常理,白月萍也沒里有這樣做。”
王雄杰畢竟經驗豐富,一語道破其中關鍵:“因為毒藥是馬錢子?”
虎平濤點點頭:“如果是別的毒藥,“自傷”這個理由也還說的過去。白月萍注重外表,交游廣闊,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擇這種方式自戕。何況構陷曹立軍的方法很多,沒必要把她自己陷進去。”
“無論在醫院還是曹立軍家里,這夫妻倆都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