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虎平濤還是這名暗殺者,兩個人都很慎重,絲毫不敢看輕對方。
面對面的一瞬間,虎平濤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個人。
這不奇怪。山里有那么多人,就算自己曾經擔任過連長和營長,最后晉升為副團,仍然不可能認識“北方治安軍”的每一個人。
那是一張帶有典型熱帶地區特征的臉。
他是個精干強壯的中年人。個子不高,有著發達結實的肌肉。盡管有盾牌擋在前面,仍然可以聞到從他大張的嘴里噴出濃烈口臭。
劉光北和其他幾名警員正從不同方向追過來。
他們不敢開槍虎平濤與暗殺者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了,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起。在這種情況下射擊,很容易誤傷。
虎平濤將左前臂順勢套進盾牌握環,從肌肉深處釋放出無比強大的力量,使盾牌傾斜著將暗殺者反推。這動作出乎意料之外,來人落腳不穩,被推得連連后退。虎平濤抓住機會,右手扶住盾牌右下角邊緣,將盾牌往前傾斜,同時側過身體,用盾牌上端狠撞過去。
他看準了角度,這一擊威力十足,由下至上剛好擊中對方的下頜骨。
暗殺者猝不及防,頭部在巨大的力量重擊下被迫上揚。之前他緊追不舍,為了保持呼吸節奏一直張著嘴,突然間遭此重創,張開的牙齒猛然合攏,不偏不倚咬住舌尖,劇烈無比的慘痛沿著神經瞬間傳到大腦,強烈的刺激使他渾身一顫,握在右手的刀子差點兒掉在地上。
“諾松空葉,重待寬奴毒兵”
虎平濤看準機會,在對方頭部上揚的同時,以生平最大音量吼出這句話。
他用的是安南語。
炸雷般的咆哮在暗殺者耳中引發了震懾效果。他感覺整個腦袋被強大音量與各種可怕的畫面籠罩。他當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在作戰的時候,是所有贏家的口頭禪。
虎平濤一直觀察著對方握在手中的匕首。他順勢用身體頂著盾牌,用力往前反推,趁著暗殺者無法保持平衡,順勢將其壓倒在地。
左前臂從握環中靈活脫出,虎平濤用左腿膝蓋跪在盾牌上,將暗殺者牢牢壓住,保持著從上至下的俯瞰角度。
暗殺者已經無法站起。之前那一撞力度實在太大了,無論下頜骨還是受傷的舌尖,都是身體最敏感的部位。他口中噴出鮮血,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被盾牌壓住的胳膊無法抽伸,只能保持著彎曲的固定姿勢,眼睜睜看著虎平濤高高掄起拳頭,朝著自己狠砸下來。
每一擊都力量十足,尤其是拳頭命中對方面頰的時候,發出“噗噗”的沉悶撞擊,一下又一下,拳拳到肉。
格斗最關鍵的要點,就是攻擊對方身體要害。除了腋下、側腹、下襠等部位,最重要的就是頭部。
虎平濤一口氣砸了四拳。
第一拳命中對方的鼻子。直接把鼻梁打斷,這是確保暗殺者在短時間喪失戰斗和反抗能力的關鍵。
第二、第三拳命中左眼。對方剛好身體側翻,頭部左邊往上。重重兩拳砸下去,他的眼眶當場破裂,差點兒將眼球打爆。
最后一拳打的是左耳,耳蝸非常敏感,一旦遭到重擊,整個人瞬間昏迷。
劉光北和警員們跑過來的時候,虎平濤已經從地上站起。
暗殺者已經握不住匕首,他躺在盾牌下面,臉上全是痛苦的表情,蜷縮著身子,又在劇痛的驅使下不斷伸展,仿佛一條從泥土深處爬出來享受陽光的蚯蚓,被路人狠狠踩了一腳,疼痛扭曲,不斷地翻滾。
“抓起來”
劉光北怒喝著發出命令,隨即走到虎平濤身邊,壓低聲音問“這人是誰”
虎平濤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汗,搖搖頭“不認識。”
他用力咽下一口唾液,湊到劉光北耳邊,急促地說“我估計,應該與昨天那個人有關。”
劉光北反應很快“就是叫你營長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