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濤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個案子有些古怪,我必須對每一個人進行分析。”
郭玲鈺緩緩點頭“妙筠這個人城府很深,素來不會把情緒表露在臉上。以我對她的理解,要說心里沒點兒想法,那肯定不可能。可要說是就此記恨我,想法子報復呵呵,那就真正是開玩笑了。”
虎平濤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他轉向其它方面“郭姐,請您安排一輛車,再給我幾個人,明天一早去小鳳山。我要看看車禍現場。”
郭玲鈺道“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車和人已經調派,你可以隨意指使。還有就是這個。”
說著,她打開手提包,拿出一張做工精致的身份識別卡,遞給虎平濤。
“這是港城警務處特別頒發的身份識別卡。我幫你弄了一張,這樣一來,除了信息中心之類的機要核心部門不能去,其它地方你都能自由出入。”
虎平濤伸手接過。
在他心里,已經把陳妙筠的涉案可能性降至最低。
郭玲鈺很精明。
她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幫助姚新秋。
如果彼此關系不是很親密,推心置腹,誰也不會竭盡全力幫助一個外人。
姚新秋的問題,顯然來自其它方面。
半夜開始下雨。不大,非常小。虎平濤在客房里甚至聽不見雨水沖刷窗戶玻璃的聲音。他歷來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清晨起床后,習慣性的想要推開窗戶呼吸新鮮空氣,這才發現玻璃上沾滿了水珠。
天空中籠罩著烏云,空氣雖然潮濕,溫度卻依然很高,令人有種渾身黏糊糊的潮熱感。
郭家的別墅面積很大。郭玲鈺把虎平濤安排在距離主宅較遠的客房。他下了樓,沿著花園步道走進餐廳,正在煮早點的女仆歉意地笑道“沒想到您起的這么早。請稍等,早餐很快就好。”
雞湯是昨天晚上燉好的。家常做法,無非是把母雞斬成小塊,慢火燉煮。之所以聞起來特別香,是因為添加了枸杞、三七和當歸。夾雜在肉湯中的藥味不算太濃,喝起來也有股淡淡的甜味,口感比虎平濤以往喝過的更佳,也越發鮮美。
面很新鮮。手搟面,彈性十足,煮得恰到好處。虎平濤一口氣吃了兩大碗,連湯也喝得干干凈凈。
早餐他一向吃的很多。這是長期工作養成的習慣。無論在派出所還是外出執行任務,很多時候無法正常吃飯,有時候忙起來甚至要餓上一整天。所以他總是盡可能在正餐的時候多吃一些,身上也隨時帶著一包餅干。
窗外的天空陰霾依舊。虎平濤輕撫了一下因為吃飽略微鼓起的肚皮,滿足地打了個飽嗝,伸手從衣袋里拿出香煙和打火機,正準備抽出一支打火點燃,只見一個身穿淺灰色外套的中年男子從餐廳側門走進來,一直走到自己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他看上去四十多歲,發際線有點兒高,身材卻很高大,敞開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緊身白色汗衫,在腰腹之間勾勒出清晰的肌肉輪廓。
“早上好”他笑著打了個招呼,從衣袋里拿出一盒“萬寶路”,遞了一根給虎平濤“試試這個。”
在有著共同愛好的男人之間,香煙是最好的禮物,也是拉近彼此關系的最佳溝通標準。虎平濤欣然接納,同時將自己手中的那支“和1諧”遞過去,笑道“咱們交換著抽吧”
這建議很合男子的胃口。他用自己的打火機先給虎平濤點上,然后才是自己。深深吸了一口,他微微點頭,仔細端詳著夾在指間的香煙“這煙不錯。”
虎平濤微笑著問“您是郭家的人”
男子面帶笑意伸出右手“我叫張萬河。小姐吩咐我這段時間聽你的安排。”
“小姐”虎平濤一時間思維沒轉過彎來。
“郭玲鈺,郭家的大小姐。”張萬河解釋“我父親是郭家的老人,從老太太小的時候就進了郭家做仆人。四六年的時候郭家從滬城來港城,我們全家都跟著過來,從那時候一直到現在。”
虎平濤恍然大悟,問“你是郭家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