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虎平濤轉過身,問張萬河“張哥,問你個細節找陳女士要日記的時候,你是先打電話給她說明要求,還是沒打電話就直接找到她”
“我先打了個電話。”張萬河老老實實地說“這種事情肯定要預先準備才行。”
虎平濤又問“從你打電話到上門拿日記,前后間隔多久”
“一個多鐘頭吧,最遲不超過一個半小時。”張萬河說“早上起來事情挺多的。我吃了個早點,又忙了些別的事情,然后才過去找陳女士拿日記。”
虎平濤淡淡地笑了“張哥您之前說過,這本日記是陳女士和您一起去外面找地方復印的”
“是的。”張萬河點了下頭“她當著我的面印的。”
虎平濤微微頷首“這我可以理解。開復印店的通常不會仔細看資料內容。既然是順著翻頁印刷,再加上陳女士就在旁邊,當然是由她指定復印的部分。”
說著,他轉向一言不發的陳妙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陳女士你應該對打印機之類的機械很熟。你知道如何操作那種機器。所以,你和張哥走進復印店,那個地方你應該很熟,你和經營者打了個招呼,拿著日記自己翻頁復印,然后把文件交給張哥,是這樣嗎”
陳妙筠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她望向虎平濤的目光已經有了明顯忌憚,釋放出森冷寒光。
張萬河也抬手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小虎,被你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的確是這樣,日記的確是陳女士自己復印好了才交給我。從頭到尾,復印店的老板就沒插過手。”
虎平濤端起微涼的咖啡喝了一大口,混雜著糖和牛奶的味道在口腔內彌漫,咖啡因刺激著大腦,產生了越發亢奮的效果。
“所以,這本日記復印完以后,交到張哥你手上的時候,已經是不完整的,缺了好幾頁。”他伸手拿過擺在張萬河面前的那份日記復印件,抬起頭,注視著陳妙筠“如果不是張哥事先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會想要偷看你女兒的日記也許你從你女兒房間里找出這本日記的時候,對“偷看”這件事仍然抱有本能抗拒意識。但你的好奇心和探究心理還是壓倒了固定思維。所以在張哥到達之前,你已經看過日記。
陳妙筠把頭扭向窗外,發出森冷的語音“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虎平濤對此毫不在意“你沒有撕掉姚新秋日記中缺失的那幾頁。你不可能這樣做,因為會被你女兒發現,你也無法做出解釋。”
“按照正常的邏輯,我們只是借閱日記,完全可以在約定時間內返還。你卻選擇了復印原因很簡單,因為你看過內容,知道有一部分不能見光。當時你很后悔答應張哥的要求,卻已經來不及了。唯一的緩解,或者應該說是補救辦法,就是隱瞞日記里最重要的內容。”
“所以你帶著張哥去了復印店。”
虎平濤暫時不需要從陳妙筠那里求證。他轉向張萬河,問“張哥您仔細回憶一下。有兩個問題第一,復印日記的時候,陳女士所在的位置是不是距離機器很近,而且正好處于被機器遮擋的角度,以至于張哥您看不到她的動作”
張萬河思考了一下,點點頭“是的。”
虎平濤臉上露出微笑“第二個問題她復印日記的速度快還是慢中間有沒有出現過明顯遲滯的情況”
張萬河對此記得很清楚“剛開始的時候很順暢,印了大概二、三十頁的時候,速度就比較慢了。”
虎平濤轉向陳妙筠,以嘲諷的語氣問“陳女士,你很健康,我也看不出你身上帶有某種殘疾。復印速度明顯變慢的那一刻,我想你一定很后悔。”
陳妙筠條件反射地問“后悔什么”
“后悔看你女兒日記的時間太長了,以至于忘記用回形針之類的東西在日記上做個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