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虎平濤對李元海低聲道“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向姐好好談談。”
李元海點頭站起來,走出辦公室,順手把房門帶上。
虎平濤往向宏音那個方向挪了下座位,誠懇地說“向姐,您是社區主任,您得理解我這個當所長的難處。這轄區里哪怕有任何一個治安隱患,我們都有責任和義務在第一時間將其消除。停車費這事兒可大可小,但它終究是一個隱患點。”
“咱們先說公共方面的明明不是政府規定的停車區域,你憑什么收費”
“再說私的沒有依據就收取停車費,這跟勒索詐騙有什么區別”
“政府規定的停車收費標準只要上網就能查,現在人人都有手機,點開搜索引擎什么都可以查到。誰都不是傻子和瞎子,停車時間才一個多鐘頭,這附近又不是鬧市商業區,張口就跟人家要三十塊停車費,這錢誰也不愿意給啊”
“一個要收,一個不給,肯定得吵起來。”
“這次的事情勉強算是解決了,可下次呢”
“向姐,你們上義社區這附近停著幾十輛車。照這種搞法,每天都得吵架。向姐我說句實話,您別看著這事兒簡單,如果打電話報警和投訴的人多了,您還真扛不住。”
向宏音依然眉頭緊蹙,她腮幫動了好幾次,還是沒有說話。
虎平濤繼續攻心“向姐,您要是什么困難就盡管跟我說。我這邊還是有點兒人脈的。無論區分局、市局還是省廳,只要不違規,不徇私,只要您張口,該幫的事情我都幫。”
向宏音抬起頭,望向虎平濤的眼神有些復雜。
“小虎,你也不是外人,有些事情,咱們關起門來可以說,但你千萬不能傳出去。”
虎平濤讓李元海暫時出去的做法,使向宏音對他產生了好感。然而在主觀意識方面,她仍顯得猶豫。
向宏音有些遲疑,盡管不太愿意,還是緩緩開了口。
“小虎,你剛才有句話說對了旁邊這幾條巷子的停車費,的確是個歷史遺留問題。”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也就是改革開放剛開始的時候,迎紅街這一帶因為綜合條件好,就蓋起了很多樓房。都是五層和六層的那種紅磚房,當時屬于新建筑,又是各單位的福利房,所有每個單位都爭著要。”
“后來舊城改造全面鋪開,市中心的土坯房大面積推倒重建,市區中軸主干道路也不斷拓寬,迎紅街附近已經沒有開發空間,也談不上什么房改,然后被劃為“已完成的新建區域”,再后來,這邊就變得越來越陳舊。”
“這一帶不屬于城中村,但房子無論款式還是結構都很老舊。有錢人都搬走了,剩下的大多是老人,要不就是生活狀況基本上沒有變化的那種。搬走的房主把房子用于出租,因為在這一帶靠近主城區,租價還挺高。唯一的問題就是建筑設計之初沒有考慮到后來的經濟大發展,就把所有建筑都按照普通式樣來做。”
“小虎你是年輕人。我不知道你對咱們國家以前的狀況是否還有印象。那時候咱們是真的窮啊就說我吧,剛工作那會兒,一個月工資才幾百塊錢。我們家在海外有點兒關系,我得叫他舅公。他經常給我爸媽寫信,說是在國外洗盤子收入有多高多高我媽相信,但我爸不信。我爸覺得無論國外還是國內,洗盤子都是體力活,根本不可能一個月收入就抵得過國內干一年。”
聽到這里,虎平濤笑了“向姐,您父親這想法就錯了。在那個時候,按照當時國內收入水準,還有外幣匯率,人家在國外洗一個月的盤子,還真能拿得到這么多錢。”
向宏音嘆了口氣“我爸那人不算偏執,后來他也明白自己想錯了。我之所以舉這個例子,就是讓你明白咱們這座城市,還有社區這附近前前后后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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