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徐彪不難對付。他的兇橫只是針對老百姓而言。他再兇能干得過國家機器這不找死嗎”
“可落到實際,處理問題不能簡單片面。如果徐彪一家三口有工作,停車費這事兒老李直接就給他禁了。但反過來看,如果徐彪他們家斷了經濟來源,肯定要成為不穩定的社會因素。你想想,這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又窮又橫,打起架來不要命。小虎你們警察的確能管,可你們能二十四小時跟在他屁股后面盯著”
“真要出了事兒,誰負責”
“我也是那天被老李一說,才茅塞頓開。老李不是性子懦弱,而是他經驗豐富。你說社區這么多人,還怕一個刑滿釋放人員這不笑話嘛”
虎平濤思考了很久,認真地說“向姐,你們這種搞法就不對了,至少我不贊成。我知道你們是好心,也的確是出于綜合考慮,才對徐彪私自收取停車費這事兒聽之任之。可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一帶是公共場所,尤其是社區,來這兒辦事的人多。徐彪給出去的都是假發票,投訴的人越來越多,到時候你們該怎么辦”
向宏音連忙解釋“小虎,這是個歷史遺留問題”
虎平濤驟然提高音量“歷史遺留問題也要解決向姐,我說句不好聽的,你前任老李那些話表面上聽起來有道理,實際上就是推卸責任。幫助刑滿釋放人員解決生活問題,本來就是社區工作的一部分。可他倒好,什么都不管,就這樣聽之任之。現在向姐你接手了,就該把徐彪一家子管起來,停車費這事兒必須禁了。”
“向姐,你糊涂啊這地皮是國家的,不是他徐彪的私產他憑什么在未經審核的情況下擅自收取停車費”
“向姐你說徐彪一家生活困難。可您也得看具體情況啊徐彪有前科,進過監獄,而且不止一次。向姐您想想,監獄是什么地方如果不是觸犯了法律,誰會抓他進去徐彪在里面不好好改造,出來以后仍然橫行無忌。文永仙雖說與他有過那么一段男女之情,可徐彪剛從監獄里放出來,馬上帶著刀子闖進別人家里,搶走人家的老婆。”
“欺男霸女啊我是來的晚,不知道這事兒。如果換了我在現場,說什么也得把徐彪抓起來,重新弄進去,繼續服刑繼續勞動改造。”
“他一家三口不缺胳膊不缺腿,干什么不行,非得死皮賴臉收停車費向姐,那天我是見過徐彪兒子的。那么大的一個活人,一看就是平時好吃懶做慣了。不怕說句得罪人的話,轄區內有無業人員,這是向姐你們社區工作沒有做到位。無論幫扶也好,在合乎法律和規矩框架之下的強制行為,都是應該做的。”
向宏音臉色變得很難看,說話腔調也變了“小虎,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這好好的事情我們都知道該怎么辦。問題是人家根本不聽,上門走訪交流人家也不理。要不咱倆換換,你來處理這事兒。”
虎平濤沒有動怒,恰恰相反,他頗有些玩味地笑了。
“向姐,我剛才說話有點兒重,您別生氣。”他首先擺明態度,耐心勸道“向姐,您聽我說,不光是這個世界在變,咱國家和法律也在變。您想想,從您剛開始工作那會兒到現在,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就像您之前說過的,以前的人結婚,彩禮嫁妝是三轉一響,現在是發房子小轎車還得加上一大筆錢。”
“我是干警察的,我就從法律層面給向姐您好好嘮叨嘮叨。就說打架吧向姐您說句實話,就您在社區工作這些年,打架斗毆肯定見了不少。您說說,這打架的人,以前多還是現在多”
向宏音想也不想張口回答“當然是以前多。現在別說是打架了,就連吵架的人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