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誰”駱紅方好奇地問。
“虎崇先。”熊杰臉上再次堆起得意的神情“前年咱們在昭城辦事,一起吃過飯,喝過酒。”
駱紅方雙眼睜大到極致,腦子里全是不可遏制的復雜念頭“那個你是說,虎平濤是虎首長的兒子”
熊杰促狹地笑了起來“還有他姐姐虎碧媛,北通集團的主要股東之一。”
從熊杰口中說出的這席話實在是充滿了震撼效果。駱紅方雙手抱著頭,拇指在兩邊太陽穴上輕輕按壓,足足花了半分鐘,才把這些信息在腦子里徹底消化。
良久,她抬起頭,疑惑地問“既然這樣,他為什么要當警察”
很多人都羨慕公務員。
然而警察不同。
工作又累又苦不說,無限加班,隨時可能加班,而且還有生命危險。
熊杰沉默片刻,淡淡地說“有虎崇先這樣的父親,就有虎平濤這樣的警察兒子。不奇怪,很正常。”
駱紅方又問“我看過這一期學員的分配表,虎平濤怎么又回耳原路派出所了像他這樣的人才,應該直接留用在市局或者省廳才對啊”
“宰相起于州府,猛將拔于卒伍。從基層干起,對他有好處。”熊杰道“說起這事我也很頭疼。虎平濤去年在派出所當輔警,抓住了一個全國通緝的殺人犯。為了這事,北青警方還專門派人過來好好感謝咱們。去年廳里通報的李榮凱販毒案贓款查獲,也是小虎的功勞。他還連帶著發現了一起系列殺人案。可惜他當時的身份是輔警,只能給他年度嘉獎,沒辦法評功。”
“商務廳為什么找咱們要人這次他們組團去黎江是為了招待郭氏集團的人。文旅局派了個導游跟著,那人卻看上郭家老人手上的翡翠鐲子,設局盜竊,結果被小虎看穿,黎江市公安局當天就把案子破了。”
“因為這些事,分局刑警隊王雄杰,緝毒隊雷躍,還有耳原路派出所長廖秋,他們都爭著要虎平濤。王雄杰這段時間忙著手里的案子,沒空去我辦公室磨嘰。廖秋每個星期都跑到我那兒討說法,雷躍更是每天早請示晚匯報我被煩得沒辦法,就讓他們自己決定。”
“石頭剪刀布”
“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兒。這三個家伙約了頓酒,誰堅持到最后,虎平濤就歸誰。當然不是永遠把人安在固定的位置,我對小虎也有安排,于是答應給他們三個一年的使用期。”
“誰贏了”
“最后的贏家是廖秋。王雄杰酒量很菜,最多二兩就翻了。雷躍和廖秋兩個人喝了四瓶汾酒。說起來,雷躍輸的有些冤枉,廖秋就比他多喝了一小杯,還不到二十毫升。”
駱紅方覺得三觀受到極大的震撼“輔警老熊,你說的都是真的”
熊杰瞟了她一眼“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每天坐辦公室看文件,怎么連這些事情都不知道”
“我跟你不一樣。”駱紅方白了他一眼“分工不同,關注的東西當然有區別。”
熊杰盯著她“虎平濤的組織關系都在你這兒。你覺得能放他去商務廳嗎”
駱紅方把擺在熊杰前面的文件拿過來,視線落到了年度贊助款的部分。她皺起眉頭“這是典型的糖衣炮彈啊給錢,換我們的人。”
熊杰陰測測地笑了“我是這么想的。錢得留下,人我也不想給他。”
駱紅方的冷笑節奏與熊杰很配“我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既然虎平濤幫了商務廳老朱的大忙,于情于理他都得酬謝咱們。才這么點兒贊助款是不是太少了而且還搞歪門邪道挖咱們的人這樣吧,咱們兩頭分工下午我去商務廳找朱玉斌,你找虎平濤好好談談,搞清楚他的想法,然后再做決定”
搞人事工作的心思就是慎密。熊杰自愧不如。
當著駱紅方的面,熊杰撥通了虎平濤的電話,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