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軍歌幾乎是每支部隊的必備,訓練完畢或是遠途行軍的途中,嘹亮的軍歌是鼓舞士氣最簡單易行的方式。
而且軍歌的旋律本就不復雜,只需慷慨激昂,幾個警衛營士兵跟著唐刀學了兩三遍就學會了。
陣地上不知有多少人跟著收音機里低沉的聲音吟唱起來,曾經滿身的疲憊竟然仿佛在處處歌聲中消失了,構筑工事的速度再次加快。
而四行營的士兵們卻在各班長悄悄的收攏下集結在一起,收拾著各人裝備,等到人員全部到齊之后,通信兵二丫傳來唐刀軍令,全營步行至西門外三里空地。
他們繳獲自日本人的十輛卡車都被人開過來,車上原有屬于他們的重裝備一件不缺,車前還放著六門帶著輪子的單管機關炮和堆得整整齊齊的炮彈箱。
頗為驚訝的四行營官兵們迅速列隊站好,卡車的前方,站著他們的營長唐刀和兩位中將。
97人站至筆直,滿臉肅穆。
雖然他們不知道這會兒集結要干什么,但他們卻知道,即將等待他們的任務絕不簡單。
六門機關炮不是重點,而是,67軍和43軍兩個軍長一起來訓話,這個規格,真的太高了。
“松江前線指揮部令,四行營及43軍軍部直屬警衛連、67軍軍部直屬警衛一連,以四行營副營長雷雄少校為第一指揮官,駐守白鶴港大橋,全軍務必不得使大橋有失,但凡有避戰、畏戰、后退者,殺!”唐刀率先踏出一步,宣讀指揮部剛剛簽發的軍令。
“是!”雷雄先是接令,而后將目光投向唐刀。
那里面包含著驚疑。
四行營攜另外兩個警衛連駐守幾十公里外的白鶴港大橋的危險程度其實不比死守松江城要輕松,這一點,在來松江之前唐刀其實就已經跟他交流過的。
日軍或許迂回過去的步兵不會太多,但白鶴港大橋所要面臨的最大危險,是日軍的戰機。
一旦松江和日軍陷入死戰,惱羞成怒的日軍必然會想到斷松江之軍的后路來進行報復,轟炸白鶴港大橋幾乎是必然選擇。
人家那是在高空中下蛋,他們在地上再如何勇猛又能怎樣?
不過這些所謂危險不算什么,但唐刀竟然不擔任第一指揮官?顯然是這次將不隨他們一起離開,這倒是讓雷雄有些不適應。
是的,不管這幫曾屬于御林軍的精銳們承認不承認,連續一周的戰斗,唐刀已經徹底成了他們的主心骨和依靠,乍一聽說唐刀不跟著一起,就算是強如雷雄也突然心里有些沒底。
如果不是還有兩個大佬在這兒,估計他都直接開口發問了。
“唐營長因為還擔任有參謀部副主任職務,必須留在松江聽令。”吳中將直接開口解答了四行營官兵們的疑問。
“我知道,可能諸位有人會覺得我吳某人和郭軍長沒有把你們四行營這塊好鋼用到刀刃上,那是因為你們不知道你們守的是我松江城全軍的最后生命線。
此次我松江全軍所領之軍令,是從明日日寇抵達起算,我松江前線全軍必須阻擊日寇三晝夜,替滬西全軍撤往江浙國防線爭取時間。
若大橋有失,則松江前線三萬余中華好兒郎,再無可撤之路!”吳中將面色凝重,雙目微睜,聲音略顯嘶啞。
“所以,我必須得拜托你們,守住大橋!我松江前線三萬余將士之性命,盡付于你們之手。”
“我代表四行營全體,保證完成任務!除非全軍皆墨,否則必不讓諸位長官失望。”雷雄重重向前一步,舉手行禮。“所有人,敬禮!”
“好!”中將抬手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