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挑著眉問道:“是什么?”
廣南王世子將匣子遞了過去:“翁家那女兒和她爹的供詞,準備嫁給秦幼衡當續弦的那位。名劍剛回來,就送了進來。”
六皇子打開一看,果然如早先所料,盡是些陰私手段,是翁家慣常用的手法。六皇子蹙眉道:“人呢?”
廣南王世子沉聲答道:“用了些刑,直接死在了牢房里,名劍收拾了首尾,把她身邊的人俱都在流放路上除干凈了才回來,就晚了些。”
“如此便好,免得傷了那小丫頭。你說這秦幼衡是失心瘋了吧,張家如此,如此人家,他竟棄而就翁家。”六皇子有些感慨。
廣南王世子不屑道:“總是有那自作聰明之人,覺得自己算無遺策。按那翁家女兒的說法,這秦幼衡和張家并不親近,似乎對自己靠張家資助,才得繼續讀書科考之事,極為憋屈。那張老太爺原本也是他們算計的對象,過后再把那小丫頭捏在手心里。那小丫頭也真可憐,攤上這么個爹。”
“明日你便把這東西給了張大郎吧,免得往后那秦幼衡再在張家面前蹦跶。”六皇子吩咐道。
那一摞口供到了張青川手里,雖與推測**不離十,但總歸是拿到了鐵證。
張青川直氣得恨不得把那秦幼衡挫骨揚灰,只可惜礙于外甥女兒的體面,不得不硬生生忍了下來。
只這以后,秦家在江南西路本就衰微的宗族,更加衰敗不堪,再無讀書進學的資本,更無能出人頭地的讀書人。
潯陽碼頭是湘楚路和江南西路交界的一個重要碼頭,潯陽更是三路通衢之地,水陸交通都極為發達。碼頭上幾乎夜夜燈火通明,日夜繁忙不休。
張家的船要在此處休整,采買些補給,順便和張青川匯合。
張青川一大早就到了碼頭候著,六皇子和廣南王世子也跟著一起到了碼頭,說是順道看看這潯陽碼頭的繁忙。
三人在張家貨棧候著,派了小廝到碼頭上看動靜。
貨棧后頭有處院子,起了幢小樓,自二樓看外頭,竟是碼頭、江景一覽無余。極目遠眺,更是水天一色,浩浩蕩蕩,十分壯闊。
三人望著江,喝著茶,十分自在。
廣南王世子抿了一口茶,舒舒坦坦嘆了口氣:“這茶還是得這么泡出清水才香甜,那攪來攪去弄出些山高月曉來,看是好看,一是麻煩,而是一喝一嘴沫兒,實在不好喝,這喝茶,主要還是為了喝,不為了看。”
六皇子斜了他一眼,笑道:“你個粗人,怎知那斯文人的享受。”
廣南王世子只擠了擠眼,笑笑對張大郎道:“大郎,你快叫個會分茶的小廝來侍候著,這里有個斯文人,要看看那山高月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