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望著那盤里的餃子越來越少,便索性把那盤子挪到自己面前,邊挪邊說:“這是專門給道人我做的素齋,你們多用些這魚,這潯陽江里的魚,鮮美的很,聽說哈,我是聽說。”
那胡先生一邊往嘴里塞包子一邊嘟囔:“你什么時候變成吃素的了,你不是說酒肉穿腸過,道在心中留嗎?那魚鮮不鮮的,不是你中午說的?”
太虛氣得胡子都吹了起來:“你這老胡,專門給我拆臺,老道我就今日食素,哦不,就今晚食素,怎么了……”
張老太爺和張青川對這二人老頑童般的性格,早就習以為常,只那六皇子和廣南王世子看得有些想笑又忍不住,見張青川跟看熱鬧般只管笑,便也跟著笑了出來,一時間屋內笑聲不斷,十分熱鬧。
到得晚間,六皇子廣南王世子兩人在院子里,六皇子握著封小廝剛送進來的信,瞧著廣南王世子拿了套茶具,在那里學著用清水沖茶,邊看邊道:“我怎么越來越覺得這張家不簡單。”
廣南王世子吹了吹被滾水燙紅的手指,點頭道:“你看那太虛真人名動天下,是不入世的高人,我觀他雖和張老太爺像多年相伴的至交,卻似隱隱有從屬之意,還有那胡先生,天下藥市尊他為首,張老太爺一副藥就能請得他出山。”
“那怕不是請,而是調。”六皇子斬釘截鐵道。
“他們對張大郎和那小娃娃,都是以子侄后輩視之,卻又沒有任何的架子。不過你細想,老祖宗竟能放心把長公主的病托到太虛手里,必是可信之人。”
“那倒是,若和這樣的人為敵,確實是件難受的事情。我這趟出來,才知原先想得多淺薄,這世間奇人異士,令人仰慕者,數不勝數啊!你看那太虛和胡先生,像是頑童的性格,可那長公主治病的事,咱們竟一絲兒都沒打探出來。”
“可不是,只知道送了兩回藥,想了法子,法子很難,別的,竟一無所知。”
“關鍵是藥方子都沒見著,老祖宗也不問,連父皇和母后也不問,這里頭怕是不簡單。”
“等有機會,咱問問老祖宗去。”
“你能探出老祖宗的話兒?你若知道了,必是她想讓你知道的。”
“那倒也是,你說這長輩們也真是,只讓咱們辦差,卻是啥也不說,只讓你自己去領會,多少煩難……”
六皇子呵呵笑道:“啥都跟你說了,那還叫歷練?那不如讓個管事出來跑一圈,你王府的大管事,那可是威風得很!”
“話說回來,那張大郎的話,我細想了想,我這一走,你這防衛,真得仔細些!”
六皇子瞇了瞇眼道:“若果真如此喪心病狂,我倒有個主意。”
兩人說著細細謀劃了一回,待商量妥當,廣南王世子當即召了小廝進來,吩咐了下去,第二日,就有面生的從人悄悄出了城,去了南邊。
第三日,六皇子一行和張老太爺一行相互辭行,一北上,一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