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秦念西收了針,外頭正好煎了藥來。
兩位醫婆幫著劉夫人收拾好衣衫,又給她喂了藥進去。
方老夫人看著自家兒媳扎完針,用了藥,面色立時好看了不少,心里也安穩了許多。
正攙著嬤嬤出了診室,剛致完謝,便見嚴冰后頭綴著兩個婆子,從大殿邊上的角門里穿出來,急急往這邊來了。
嚴冰看見方老夫人,立即緊走了幾步,上前屈膝見禮:“請老夫人安,不知夫人如今怎樣了?”
方老夫人攙了嚴冰起來,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冰丫頭這氣色,竟比從前未出嫁時還好,倒是白費了你那姆媽,成日里憂心得不行,這回我回去,定要好好跟她說說。”
嚴冰立即屈膝道:“多謝老夫人,冰兒家姆媽最愿聽老夫人的話了,回回見過老夫人,回來都要念叨,說老夫人是難得的睿智。”
方老夫人拉了嚴冰道:“我們這上了年紀的,都是盼著兒女好,湊在一堆兒說說話兒,也是個消遣不是。”
錢夫人說著又轉了轉頭,看了看診室才嘆了口氣:“哎,只不知,我這一把老骨頭,如今怕是,陪著我那媳婦兒來,倒要孤零零一個人回去。”
嚴冰怔了怔,忙安慰道:“老夫人切莫如此悲觀……”嚴冰本想再說幾句觀中醫術極好之類的寬心話兒,想了想還是轉了個彎道:“冰兒先去瞧瞧夫人的情況。”
方老夫人側了側身子,頭前往診室里去了。
嚴冰見得兩位道長,又屈膝行了禮,才跟著進了診室,只一進了門,瞧見秦念西和兩位醫婆,便似松了口氣一般。
方老夫人正進了門轉身往里讓嚴冰,恰好瞧見她這神情,更是忍不住多瞧了那小道童一眼。
當此時,秦念西正好看向嚴冰,眼中的熟稔極為明顯。
方老夫人當即心中有數,只站在門邊,讓了嚴冰進去。此時的劉夫人雖已經能咽下藥去,但其實人還是不清醒的,嚴冰瞧著劉夫人那面色,心里直有些打鼓。
嚴冰想了想,還是沒忍住,便問了出來:“小師傅可曾施過針了?”
秦念西點了點道:“才剛施過,藥也用過一回,當是穩住了。”
嚴冰聽得秦念西如此說,便知當是還有救,又轉了身,請了方老夫人一起出去,看著煎藥的道童捧了藥碗進去,便對著道云和道恒福了福道:“敢問二位法師,不知劉夫人這病?”
那方老夫人也只目光灼灼瞧著二位道長,眼底盡是深深的憂色。
道云略清了清嗓子道:“這會子是先救命,我那童兒用針行了急救之法,配合湯藥,若無意外,明晨可得清醒。至于下一步如何,只怕要等明晨,再來診脈。”
道云說著,又對方老夫人拱了拱手道:“貧道瞧著,劉夫人這病來得極為蹊蹺,病程遷延的情況,還請老夫人見告。”
嚴冰見得方老夫人一臉疲倦之色,便曲了曲膝道:“法師見諒,若是明晨才得決定下一步如何診治,不若讓老夫人先去歇息一下,最好還能請法師請個平安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