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西搖頭道:“針灸之后,用藥膳調理一番即可。”
王醫婆道:“如此,但聽小師傅安排。”
兩個醫婆聽著秦念西指揮,幫著方老夫人寬了衣。方老夫人笑問道:“老身觀小師傅應是年未滿十,不知行醫多久了?”
秦念西笑道:“當不上行醫二字,不過是師傅斷好癥,吾自行針耳。”
方老夫人笑道:“小師傅不必自謙,道云法師對你,可是稱贊有加。”說著只話鋒一轉:“不知蔣家大奶奶,可也是小師傅治的?”
秦念西正在行針的手略頓了頓,只笑著搖頭道:“老夫人還是閉目休息一會子吧,只怕童兒學藝未精,萬一扎錯了,可就麻煩了。”
那方老夫人得了心中想要的答案,也不再言語,只含笑閉上了眼。
方老夫人的秦念西針灸一回,又被王醫婆施了灸,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待得醒時,天色已經全暗了下來,屋里已經掌了燈。
身邊伺候的丫鬟暖晴見老夫人醒了,笑容不自覺蕩出了嘴角:“老夫人醒了,這會子該是舒坦多了吧?”
暖晴說著召了旁邊的暖紅,兩個人伺候著老夫人起了床,老夫人睡了這一覺,一掃連日奔波勞累,竟有些神清氣爽之感,便笑道:“可不是,要不說這人老了,就是不經事。”
暖晴忙安慰道:“就是奴婢們這一路,也累得慌,玉嬤嬤也自去歇了呢,老夫人身子好得很,小師傅說了,不過三五日功夫,老夫人便能得痊愈。”
暖晴和暖紅伺候著方老夫人穿了身家常衣裳,外頭玉嬤嬤跟在兩個端了熱水的丫鬟身后進來,方老夫人笑道:“怎的不多睡會子,我這里現下無事。”
那玉嬤嬤立即屈膝笑道:“奴婢原是餓了,想著到老夫人跟前,討口吃的。”
方老夫人點了點她笑道:“你這是怕我不愿進食?行了,擺膳吧。我先去阿媛屋里瞧一眼,也不知現下如何了。”
玉嬤嬤伺候著方老夫人粗粗梳洗了,便往東邊劉夫人的住處去了。
才出得屋子,便聞得一股濃郁的藥香,一個醫婆正煎著藥。
那醫婆見方老夫人出來,只屈膝見了禮,又兀自繼續照管那小爐子和湯藥。方老夫人笑道:“辛苦嬤嬤了,我這幾個丫頭素日里也學過煎藥的,嬤嬤若是不嫌棄,只管支使便是。”
那醫婆忙屈膝道:“多謝老夫人體諒,不妨事,老婆子原是做慣了的。”
玉嬤嬤忙道:“嬤嬤這藥可要煎一夜,咱們如今都是上了年紀的人,這可怎么好,不若叫兩個丫鬟幫襯著,嬤嬤只在邊上看著便好。”
那醫婆笑道:“不妨事,若是在邊上看著,更容易乏累,若失了誤,可是要耽誤了大事。咱們這廂有三個婆子換著來,倒不妨礙。”
方老夫人見那婆子堅決不讓旁人接手,便知道,必是這藥極有講究,當即笑道:“那便有勞嬤嬤了。”說著便招手讓玉嬤嬤打賞。
那嬤嬤忙推辭道:“老夫人不必客氣,我們原都是孤寡之人,觀里供我們吃喝,送我們終老,便已是大善,觀中布施有布施的規矩,還請老夫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