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南王太妃聽得眼前一亮,忙點頭道:“若是阿芙能來,倒是妥當得緊。如此,你也不必耽擱了,趕緊去吧。”
廣南王太妃說著又略想了想,才叫了白嬤嬤近前,輕聲囑咐了幾句。
白嬤嬤點頭領了命,便急急出門收拾行李往南邊去不提。
秦念西知道她攔也無用,便也只有笑著接受廣南王太妃的安排。心里卻想著難怪前世廣南王府有相爭之力,南邊有實力的世家大族、各門各派俱都以廣南王府馬首是瞻。
廣南王太妃卻又看著那玄黃感慨道:“老婆子雖不懂醫術,但看這玄黃針,似是與普通針灸術區別很大,這針要把握好,只怕不容易,難為你小小年紀,卻用這針救了不少人。”
秦念西笑著邊收針邊答道:“這玄黃配套還有些素玄黃,用法和尋常針灸術倒是相似,只勁道上有些不同。阿念愚鈍得很,也沒什么別的法子,只是每日里勤學苦練,加上真人和法師們都傾囊相授,在這觀中又能日日見識到各種病癥,才略有所悟。”
“阿念很喜歡在這山中度日?”廣南王太妃笑問道。
“嗯,阿念歡喜得緊,這里有外翁和真人,還有舅舅,觀中的師傅們待阿念也極好。又能做阿念喜歡的事,治病救人,研習醫藥。閑時爬爬山看看景,還有各種山野小吃,逍遙舒適得很。”秦念西聽出廣南王太妃那話中的深意,便云淡風輕地說著這些讓她愉悅的事情。
廣南王太妃捏了捏秦念西柔軟的小手,笑得極其慈愛:“這山中雖好,倒更像是隱居,你從京中來,竟不喜歡和眷戀那樣的繁華?”
“再怎么繁花似錦,對于女子來說,也不過是拘在后院那一畝三分地,哪有這山中自在和暢快!”秦念西答得飛快,她是發自內心這般覺得。
廣南王太妃想了想,笑著搖了搖頭道:“你這孩子倒是心性豁達,再過得幾年,你去北疆時,豈不是難過得緊。”
“老太妃放心,阿念雖小,卻也知道不能因貪戀安穩,舍棄該做之事。再說北疆有北疆的風光,心安之處便是家唄。”秦念西有些俏皮道。
廣南王太妃見秦念西心中似是早有打算,知道此時多說無益,便轉過話題道:“話說回來,你這住處果然自在得緊,這書房是你自己布置的?”
“阿念喜歡這處寬敞闊達,看看書看看景,很是自在。”
廣南王太妃點著頭笑出了聲:“看不出,咱們阿念還是個會享受的,阿念不是說要帶我去看花嗎,這會兒便去嗎?”
秦念西笑著點頭,又叫了沉香先去了菡萏院傳話,便陪著老太妃慢慢往菡萏院去。
菡萏院矮墻上的薔薇開得正好,粉的白的紫的,十分熱烈。微風吹動枝條,花瓣零零散散飄落下來,在初夏的陽光中顯得特別漂亮。
廣南王太妃駐足看了許久,面上盡是感慨,到最后卻悠悠嘆了口氣道:“這薔薇,原是你母親和若丫頭一起種的,如今花還在,人卻……”
秦念西想起京城家中,母親也曾把自己住的那院子,沿著矮墻種滿了薔薇,花開的時候,也是這般燦爛。
杜嬤嬤只悄沒聲開始抹眼淚,廣南王太妃身邊的嬤嬤見這一老一小突然傷感起來,又怕老太妃傷神,便上前勸道:“老祖宗真是,這花兒開得好,本該看著高興,怎的就傷感起來,叫那種花的人可怎么想。”
廣南王太妃這才擠出一絲笑意,牽著秦念西的手道:“我這老婆子人老了,如今就喜歡懷舊,阿念帶我去看看,這院子里還有什么花。”
兩人正說著話,那邊嚴冰得了信兒已經從院子里迎了出來。見這二人面色似有些不對,又聽了后半句,便連忙上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