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恒忙道:“徒兒是想,是不是年輕一代弟子和童兒們,盡可學一學,若是將來下山云游,或是去往各處醫館,都用得上。”
太虛點頭道:“這法子極是考較耐性,學學倒是極有好處。只如今這山上,弱癥病人極少,世人都當其為不治之癥,鮮少有跋山涉水上山求醫的。”
秦念西眨眨眼看向二位醫婆,笑著問道:“若是來日,需得二位醫婆下山傳授技藝,不知二位可否愿意?”
兩位醫婆怔了怔,互相看了看,秦醫婆搖頭道:“不是奴家不愿意,只一把老骨頭,實在不想再動。且觀中也需要醫婆,只要是在觀中,如何都使得。姑娘千萬莫要怪罪,實在是……”
眾人都知秦醫婆之事,也知她心結難消,秦念西安慰道:“嬤嬤無須如此,但憑個人意愿,絕不強求,再說有嬤嬤在這山上,阿念可是松快多了。”
說著,秦念西又看向王醫婆,她期期艾艾道:“奴家愿倒是愿意,就是奴家這醫術本就極普通,惹人笑話事小,耽誤了姑娘布局事大。”
秦念西點頭笑道:“娘子別急,還有時日,再說娘子只教這一道便是,別的不需擔心。”
王醫婆這才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笑道:“如此,奴家便聽憑觀中安排就是。”
眾人看那王醫婆點了頭,太虛才著繼續剛才的話題笑道:“還有布局?怎么個布局?這便說來聽聽吧。”
見得太虛一臉興味,秦念西便將近日里散亂的頭緒擰成的那股繩索,慢慢說了出來:“其一,結合鄭氏針法和道家針法,演化出一套新的針法,降低習學門檻。”
“其二,歸納出婦人科、啞科病癥脈案、醫理、診法、治法。”
“其三,納按撫法、藥膳方、藥浴方成冊。”
“其四,將婦人養生、孩童生養等法,歸納成冊。”
“人手上,先將觀中醫婆用上,若再有醫婆愿意投身觀中,也可接受。若有幼女愿學,譬如善堂、山下藥市等處,都可。來日,學成者可往各處醫館行醫授藝。”
太虛略略沉吟片刻之后,才道:“你這別的,都只是耗些時日,倒是都能得成,只這針法一道,怕是有些艱難。”
秦念西點頭道:“阿升這樣的重癥,畢竟是少數。而且這針法上,道恒師傅應是已有所悟。”
道恒聽得提及自己,便點頭道:“徒兒也曾給阿升扎過針,自信若是一般弱癥,徒兒當能處置妥當。”
太虛點頭道:“既如此,若能潛心鉆研一番,應是能有所得。”
太虛又撫了撫胡須,微微嘆了口氣道:“觀中行醫數百年,從來于婦人科、啞科上并不見長,我等于祖師所傳之道,也只是守成,如今到了念丫頭這里,倒是眼看著能闖出一點新氣象,你們也都跟著用心了,吾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