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忙忙碌碌逛完了一圈,秦念西因記掛著康家老太太的病,又匆匆折回了清風院。
許是因為天氣突變,康家老太太昨日夜里就沒太睡好,今日一早只覺得頭繃得厲害。康太太見得秦念西走了進來,便急急道:“有勞姑娘了,老太太昨日夜里便沒太睡好,今日一早就用了一碗燕窩粥,說是頭繃得厲害。”
秦念西點頭道:“您太客氣了,本應夜里便去喚我的,我這便去瞧瞧。”
秦念西走到榻前,見康家老太太正歪靠在大迎枕上,氣色比昨日更差。便坐到丫鬟搬來的小杌子上,給康家老太太診了脈,心里有了數,又喚了沉香道:“先把老人家放平來,再把針拿來。”
說著又走到桌前,讓丫鬟研了墨,寫了方子,遞給木香道:“你去觀中找道昇法師,讓他按方抓藥,盡快拿回來煎了。”
康太太和尹艾見秦念西利落得很,診脈開方并無絲毫猶豫,又見她熟練地給老太太扎了針,不一會兒老太太竟昏昏欲睡,心中那絲焦慮也慢慢散去了。
秦念西用眼神讓沉香守在榻前,又留了老太太身邊的一個年長的嬤嬤,便了其余的人一起出了里間的門,順手關上門,帶著眾人走到廊下。
尹艾忙讓丫鬟婆子上了些茶水小食,秦念西笑道:“讓老太太睡一覺,過上大半個時辰再取針。”又看見康太太欲言又止,便解釋道:“長輩們無須擔心,不是什么大病,不過是年頭久遠了些,現在發作得厲害些罷了,十天半個月,當能病起沉疴。”
晨間秦念西去觀中的時候,康家老太太和康太太已經聽尹艾把秦念西早起練功的事兒講了,又細細問過嚴冰治病的情況,始終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放下了大半。
這會兒聽秦念西這么講,康太太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姑娘可別見怪,原是我這幾年沒回來,也沒能在母親身邊侍奉,一回來才知母親病得不輕,心里難受得緊,難免有些失態。”
“尹家祖母這話從何說起,原是阿念心急,想著兩家素來有舊,也不避諱,您千萬別忘心里去才好。”秦念西忙屈膝躬身賠禮道。
尹艾卻只把秦念西扶起來按到椅子上,端了茶水放到她手上道:“阿念莫要講那些虛禮,這一早晨我都替你累得慌,趕緊坐下歇會兒。”說完又轉過臉對著康太太嗔道:“阿娘也真是的,都說不提這事了,怎的又提起來。”
“好好好,不提不提,阿念好好歇會子,我去叫人跟你舅父稟一聲,免得他著急。”康太太笑著道。
尹艾見得母親進了屋子,才在茶幾另一側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像秦念西一樣朝外頭望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阿念來這山中多久了?”尹艾柔聲問道。
“快一年了吧。”秦念西想了想答道。
“這些日子盡是像今日這般忙碌嗎?”
“也不算忙碌吧,晨起練功,上晌在觀里跟著法師們看診,下晌跟著先生學藥,閑暇時看看花,挺好的,這山上四季的花我都看過,結的果子也盡嘗過,甜得很。”秦念西笑道。
“不覺得苦嗎?也沒個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