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嬤嬤一口氣灌了一壺茶水,又吃了三個包子,才一邊看著沉香給秦念西擦頭發,一邊稟道:“今日夜里,莊子上那個姑娘,沒了,而且,只怕明日京城里,又要多了許多流言蜚語。”
秦念西和沉香都看向韻嬤嬤,臉上都帶些驚訝之色。秦念西也沒說話,只示意韻嬤嬤繼續說。
“是這樣,那日姑娘提醒奴婢之后,奴婢便讓阿寧領了兩個人盯在那處了。還真讓翟醫女說著了,那姑娘,過于輕賤了些。”韻嬤嬤面上帶了些尷尬之色,估摸著,是覺得這事兒,不好啟齒。
秦念西笑了笑道:“不過就是男歡女愛,沒什么大不了的,嬤嬤照實說就行。”
韻嬤嬤有些尷尬地瞇了瞇眼,才繼續道:“阿寧盯了兩日,那姑娘日日臥床,身上的血,倒是沒什么了。”
“前兒夜里,阿寧正靠在她那屋梁上歇著呢,忽的就聽見外頭有幾聲極不尋常的鳥鳴,那姑娘竟突然下了床,往守著她那婆子屋里吹了迷香,迷暈了那婆子,又開了院門兒,一忽兒進來了三個浪蕩子模樣的人,說是都是二十左右年紀,長得極俊俏。”
“聽他們言語,這幾個人肯定也不是頭一回,就在那姑娘屋里胡天胡地,阿寧說,是個人看著都覺得臊得慌。”
“折騰了半宿之后,那姑娘應是暈了過去,那幾個人就走了,臨走前,還往那婆子屋里加了柱迷香,應是不想讓那婆子醒了去救人。”
“阿寧便讓咱們的人跟在那三個浪蕩子后頭,進了城。其中有一個,大約是三個人里打頭的,徑直就去了城南菜市附近的一家面店,等到人來人往的時候,有個婆子和他坐了一桌。”
“因為不好湊太近,說了些什么沒聽清,只說那婆子臉上一副極痛快的表情。那婆子吃了面,買了菜,進了菜市附近斜巷一個起不起眼的兩進小院兒里,就沒再出來。”
“那兩邊白日里倒是都相安無事了,阿然把倒把那姑娘的身份查清楚了。那莊子是將作監左校署令石家一個小妾的陪嫁莊子,這個小妾姓翁……”
秦念西聽得這處,面色凝了凝,沉香倒干脆停了手上的動作。
韻嬤嬤看著二人反應,頗有些意外:“就是那個被誅了滿門的翁家,姑娘也知道這事兒?”
秦念西深吸了口氣,示意沉香繼續,又對韻嬤嬤道:“嬤嬤你接著說。”
“翁家那小妾原先應是在這石家挺得寵的,因為娘家獲罪,被那石大人厭棄了,也不知是怎么死的,反正估摸著不是正常死的,膝下就留了這個女兒。那小妾死后,這女兒就和她那個半殘的婆子一起,被送到了這處莊子上。”
“那莊子上的佃戶,也不是很待見這主仆兩個,說是這個婆子從前沒殘的時候,也不是個什么好人。”
“到得下晌黃昏時分,那個姑娘開始腹痛如絞,阿然便尋了奴婢過去,奴婢尋思著,這事兒只怕還有后手,就更不敢妄動了。”
“到得下晌日頭快要落山的時候,那個城南斜巷里出來了一輛馬車,趕在城門落鑰的時候,出了城,往那處莊子去了。”
“天落黑之后,頭日夜里那個打頭的男人又進了那個小院,又往那婆子屋里加了藥,再去看了那個已經痛得快要暈死過去的姑娘,卻是什么都沒干,又走了,去給那個馬車里的人報了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