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小半個時辰,榮尚宮拎了個包袱,從曉月軒出來,徑直出了長公主府,往安北王府去了。
三夫人聽丫鬟稟報說,隔壁府里的榮尚宮來了,倒是有些詫異,連忙跟在丫鬟后頭迎了出去,把榮尚宮請進了暖閣里奉茶。
三夫人笑道:“嬤嬤可是稀客,難得來一回,卻是沒什么好招待的,這點子茶葉,是我母親從南邊捎過來的,嬤嬤且嘗嘗。”
榮尚宮端了茶盞道:“可不敢當,這一向也是,哎,三夫人面前,奴婢也不用說那些客套話。”
三夫人點了頭道:“可不是嘛,本來就是一家,卻是難得走動,如今往后,嬤嬤可要多走動走動。瞧嬤嬤這氣色,想必大嫂的身子骨兒,肯定也比從前好多了。”
“那是那是,若不然,奴婢也沒那心情出來三夫人這里串門子不是,這一回官家和娘娘點來的醫女,那真是,我們王妃如今能吃能睡,人也精神了,還胖了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我本來很想去探望大嫂的,又聽說要靜養,就想著等再過陣子的。既是官家和娘娘欽點的醫女,必然能早日幫大嫂調理好身子,我們這心里,也跟著高興得緊。”
榮尚宮聽得這三夫人的話,就跟在自己遞的線頭兒上,心里極是舒服,便拿了自己拎來的包袱道:“奴婢今日來,原是得了王妃吩咐,說是醫女們配的花茶,極適合調理身子,便讓奴婢送了些過來。”
“專門配花茶的醫女說了,馬上要入冬了,哥兒姐兒們用了,祛病強身,來年定能平平安安,哥兒強健,姐兒漂亮。這里頭還有給三爺和夫人的,都寫清楚了用法,這都是花草配的,不忌諱,還請夫人千萬別嫌棄。”
三夫人干脆把那包袱拆開,一樣一樣看,邊看邊笑道:“瞧嬤嬤說的,這可是我們求都求不到的好東西,怎的還扯到嫌棄上去了,我可沒那些忌諱,只巴不得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嬤嬤回去,定要先幫我謝過大嫂,還要多謝醫女們費心。待往后,我再親自上門道謝。”
“難怪得我們王妃說,這東西別人那里送不得,三夫人心明眼亮,倒是不怕。我們府上這幾位醫女,可都是真有本事的,就這位配茶的醫女,藥膳做得極好,說是藥補不如食補,我們王妃如今只愿吃她做的飯食,我們做奴婢的,瞧著王妃胃口好,可比什么都開心。”
三夫人見榮尚宮這話題半句不離醫女,腦子轉了轉問道:“聽說給大嫂調治身子的,是君山來的醫女,城里又開了家君山女醫館,這里頭,可是有什么淵源?”
榮尚宮頷首道:“都是君山女醫館來的,和君仙山萬壽觀淵源極深,說是君山女醫館里的醫女,從前都是萬壽觀里收留的醫婆。后來又得了調教,從頭習學,才有了如今的醫女。”
“夫人是明白人,往常君仙山萬壽觀雖說是天下醫家之翹楚,卻在這婦人科和啞科上,也是平平無奇,自打如今被圣旨點到咱們府里那位醫女入山之后,潛心于這兩科上鉆研,治了無數孩童婦人,便是弱癥,也是一治一個準。”
三夫人聽得這話,倒是有些驚訝了:“這樣的病也能治?這不是必死之癥嗎?”
榮嬤嬤無比驕傲點頭道:“王相爺家的三哥兒,夫人肯定有所耳聞吧?那就是醫女們治的。”
三夫人笑道:“那可真是大才,這樣的女子,令人景仰。”
榮尚宮知道,想讓這位三夫人幫忙,就得給人家交實底,否則的話,極難。“奴婢也不太懂,但聽她們的意思,如今這個病癥,君山醫女個個能治。我們府上那位醫女,為人極低調,這醫術上頭,對君山醫女館的醫女們,都是傾囊相授,她說是要醫女們醫術都高明,才能診治更多病人。”
三夫人點頭點得飛快:“說得真好,這樣的女兒家,真是讓人羨慕得緊。我最近也聽說了些傳聞,一是說這醫館里,醫女醫術極好。還有人說,醫術好是好,就是倨傲了些,三請四接都不出診的。”
這三夫人可當真是個妙人兒,榮尚宮嘆了口氣道:“哎,人家那醫館里,日日擠滿了病家,醫女多稀罕,本來就人少,要都請去出診了,那些貧家只怕一場病拖沒了,都看不上診。夫人您說是不是這么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