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點頭道:“我知道了,這幾天我收拾收拾,就去安遠。你說,那姑娘我瞧著可還沒多大呢,那通身的氣度,嘖嘖,照他們那意思,這君山女醫館,竟是這姑娘的手筆,這可真是……”
侯將軍跟著笑道:“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既然那位姑娘這么說了,咱們只要按她說的調養,當能盡快有個孩兒,你說我這一年到頭都難得在家里,你一個人實在孤單了些。”
“要說他們今日這么一來,而且是這樣直接了當表明身份,到讓我覺得心里頭極為敞亮,咱們在這北地不知道,他們在南邊,肯定不一般得很。”
夫妻倆這些年來頭一回,心里前所未有地對往后充滿期盼,聊了許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陽光照在祁城那條主街上,樓將軍著甲,持欽賜令牌,加上官家親筆寫給安北王府信件,后頭跟著云鑒、長春,往祁城府衙請了府尹大人,一同往顧將軍府上去了。
眾所周知,冉夫人明顯是請不出來的,樓將軍帶著樓然樓蔚兩位女將,特意到冉夫人床前看過,確定她是在臥床養病,也不多啰嗦,轉了一圈兒便出來,站在了顧家大門外,看著外頭已經聚得水泄不通的百姓,以欽差身份,念了一大段已經寫好的公文,大概意思就是:
安北王妃聽說江南西路君山女醫館醫術精湛,憐北地婦孺有病無良醫,奏請圣上和娘娘,從君仙山請來女醫入北地行醫。
圣上和娘娘憐惜安北王妃病弱,應下王妃之請,從君仙山請了醫女入北地為王妃治病。
君山女醫館醫者仁心,派出近二十余位醫術超群之醫女,不遠千里,從江南西路遠赴北地,解北地婦孺病痛。
安北王妃悲憫北地婦孺,僅留下三位入敕造長公主府為其看診,其余醫女分安遠祁城兩地設醫館,為百姓看診。
君山醫女如北地,乃皇命在身,俱都是皇差身份,如今顧門冉氏隨意打殺皇差,致一死一重傷,人證物證俱在,乃故意殺人重罪,屬于殺頭重罪,本應拘拿歸案,然如今冉氏病重,臥床不起,憐其娘家和夫家,俱都為北地平安出過力,便先任其在家中養病,一旦能下床走動,便要再來拿其歸案。
如今請祁城府尹、敕造長公主府護衛總管共同為證,也請祁城百姓共同見證,若有發現,報到衙門里,便有重賞。
如若發現顧家有人相包庇,則與冉氏同罪。
關于冉氏的判決折子,即日送往刑部審批,待批復之后,直接行刑。
……
有明白人聽完這一長串,直接砸吧砸吧嘴道:“這還不如自己找杯藥喝了,還省得連累了家里。”
也有關注的點不一樣的,一臉愕然:“咱們王妃好不容易從南邊請來些醫女,被這個瘋婆子一折騰,如今走得一個也不剩,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我聽我家親戚說,治小兒病,那真是又穩又準……”
只有躺在床上那位已經略微有些清醒的冉夫人,聽著下人再把那公文念了一遍,一股子血再次沖上了頭頂,又暈了過去……
祁城的街頭巷尾,最近這陣子的談資,已經從鄰里吵架變成了城里的大熱鬧,風從安遠刮到祁城,又從祁城刮到安遠,第一場雪終于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