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參軍說完這些,略沉吟了一會兒,才仿似找到了自己心中想說的言辭:“整個旌南,給末將的感覺,就像是只驚弓之鳥,無論對旌國腹地,還是對咱們大云北地,防范都很深,相比較而言,末將倒更覺得,似乎對咱們這邊,還要稍稍好一點。”
待得他們說完,安北王又讓侯將軍說了說那位旌國大王子的情況,最后才看著六皇子道:“如今這局勢,六哥兒怎么看?”
六皇子略蹙了蹙眉問道:“你們可曾問過張老先生,旌王的病,是否有什么蹊蹺?”
安北王有些訝然道:“六哥兒是疑心旌王的病,是畢彥做的手腳?”
六皇子點點頭道:“這也不是不可能啊,他能禍害了一個大王子,怎么就不能再禍害別人。只是若真是這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他心急了,那他為什么突然著急了?這里面是不是有些別的什么事兒?”
安北王幾人聽得六皇子的分析,倒是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只侯將軍答道:“六爺心思機敏,末將等人未曾想到這處,并未相詢于張老先生。”
六皇子點了點頭道:“這也不打緊,反正現在畢彥就是要抓緊旌國中樞,萬一旌王有變,他要么挾天子以令諸侯,要么干脆自己篡位。”
安北王點頭道:“如今旌國能與之抗衡的,也只有南北合圍了,可畢彥的策略是親好旌北的,要想旌北王和旌南王統一戰線,只怕是極難。所以那位旌南王世子才想力保旌南王性命,他說的兩年之期,只怕已經是預見到了些什么。”
六皇子沉思了許久才微微笑了出來:“王叔不覺得嗎,其實這位旌南王世子挺有意思,是個不錯的同盟,將來也許也是個不錯的對手。”
安北王深深看了六皇子一眼,也跟著笑了起來:“既然六哥兒有了決斷,那就這樣吧,明日咱們上了折子給官家,請他最終定奪吧!”
底下幾位聽得六皇子和安北王一兩句話之間,便定了方向,尤其是安北王的附和,心中對這位六皇子的將來,更是多了幾分明晰。
安北王清了清嗓子道:“更深露重了,先去歇一覺吧,這一兩年,只怕這北地不會太平,只怕,咱們要盡早部署起來才是。”
第二日上晌,三夫人進了敕造長公主府時,長公主剛用過早膳,正由著秦念西陪著,在園子里曬著太陽散著步。
榮尚宮干脆把三夫人請到園子里的暖閣,又請了王醫女和胡玉婷過來。
三夫人鄭重給長公主行過禮,才站起身,認真打量了長公主許久,面上還有些許激動之色:“許久未見,大嫂這氣色,可真是,太好了……”
長公主只笑吟吟任三夫人打量,見她是真有些動情,才伸了手道:“弟妹過來這里坐,這兒曬太陽舒服。”
三夫人忙忙走過去,牽住長公主伸過來的手,繼續感慨道:“大嫂,您這手如今也是熱乎乎的,可見是真的好了。”
長公主點了點頭笑道:“當是真的好了,如今我自家是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醫女們都說真的好了,她們說原也不是病,是中了毒,把毒驅盡了,自然就好了。”
中毒這樣的事,明顯是很忌諱的,三夫人也不便多問,但是長公主如今親口說了出來,用意也是不言自明。
長公主又笑著對三夫人道:“這三位,便是給我看癥的醫女們。來,你們也認識一下,咱們北地的女諸葛,咱們王府的三夫人。”
秦念西三人上前行禮,三夫人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笑嗔道:“大嫂可真是,在醫女們面前,也不能給我留點兒面子,我這樣的內宅婦人,在她們這樣身懷絕技的醫女面前,算得了什么,沒得讓人家笑話。”
長公主伸手示意秦念西到自己跟前,笑著對三夫人道:“這是阿念,原是我幼時一位手帕交的后人,喚我一聲姨母。弟妹別看她小,卻是家學淵源,自小兒學醫,如今可不得了,素日是專門替我用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