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回去擠了奶,再回來,羊都差不多烤好了,香味兒勾得牧民家跟過來送碗的孩童直咽口水。
那女孩兒大些,和父母一樣,一臉靦腆的笑,圓圓的臉上兩坨明晃晃的紅,顯得極為可愛。男孩兒卻有些不妥,鼻子下面還掛著濃綠色的鼻涕,偶爾還咳幾聲,明明有痰,卻還不知道吐出來……
男孩兒看著那些烤熟的羊肉,眼里泛著渴望的光,秦念西卻十分無奈搖了搖頭,和站在邊上的胡玉婷對視了一眼,胡玉婷略想了想才道:“咱們車上沒有這樣消積導滯的藥材,只有一壇子山楂膏。”
秦念西點頭道:“先拿來吧,再把我的針灸包拿過來,我給他刺下血,你再幫他按一按,咱倆替換著來,應當不會影響行軍。”
秦念西拉了那婦人道:“我是醫女,你家這小兒這病,我可以治,很快,但是你得讓他三天不能吃肉,可以嗎?”
那婦人有些將信將疑,還是最開始那兩個往他們家買羊的軍士過來,幫著解釋了半日,那婦人才一臉苦惱道:“他這樣斷斷續續好久了,難不成竟是因為吃肉?”
秦念西讓那牧民把自家娃兒抱在懷里控制好,只擺出兩只小手,秦念西在他剛嚎了兩聲之后,便飛快給他刺了血,又擠了些極粘稠的弄到發烏的血出來,才笑著對那婦人道:“你家娃兒好幾日沒有大解了吧?”
那婦人連忙點了頭,秦念西又指了指拿了烏梅膏回來的胡玉婷道:“讓這位醫女幫他揉揉肚子,按按穴位,待會兒就能大解了,但是這娃兒還小,肉食吃得太多容易積在肚子里,就愛生病,這個膏子,他每回吃了肉食之后,你給他舀上一勺,化了熱水喝,會好些,但是還是不能多吃,總生病,孩子不好長的……”
那婦人連忙千恩萬謝接了過來,看著胡玉婷拉了自家娃兒的小手,開始又捏又按,卻忽略了自家妮子眼里的失落。
秦念西笑著讓韻嬤嬤掀了塊羊排下來,又倒了碗奶茶,側身避過那小童的目光,將這些都遞到那女孩兒手中,眼神里盡是溫和的笑,示意她吃。
秦念西看著樓然極利落往那牧民送來的粗瓷碗里,把先頭煮好的奶茶盡數倒了出去,又指揮著她把剛送來的羊乳,再倒進那吊鍋里,把火撥的旺了些,重又開始煮起了奶茶。
樓將軍端了碗奶茶過去,送到廣南王世子爺面前笑道:“爺,我們姑娘說,這肉吃多了,膩得很,請諸位吃完都過來喝碗奶茶……”
那兩位離樓韻芙她們最近的軍士,得了招呼,也不客氣,端了奶茶一邊喝,一邊招呼遠些的軍士,自己卻捧了碗,看著一個在治病,一個在煮奶茶的醫女,那位叫榮慶的軍士,把那還掛著半扇沒動的羊,翻了個兒,又把底下將要熄滅的炭火撥得旺了些……
碗就那么多,奶雖然有兩大桶,軍士們也不敢放開喝,無論如何,先留了兩大碗出來,再每個人都是倒了大半碗,喝完了又極自覺洗了碗。
差不多小半個時辰之后,那童兒果然開始喊腹痛,雖跑遠了些,但那味兒還是隨風飄老遠……
胡玉婷吃烤羊時,那羊還一絲都沒走味兒,周圍開始收拾打掃的軍士盡皆不露痕跡地放慢速度。那位叫榮慶的軍士明顯話比較多,笑著和身邊的人嘀咕道:“我先前還說給咱們施術的那些醫女多厲害,怎的卻派了這么兩個小丫頭,呵呵,沒成想,只怕是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