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靜之面上訝色一閃而過,當即便朝道齊和秦念西及胡玉婷深揖拜謝:“鄒靜之拜謝法師和醫女活我軍中將士性命之恩。”
道齊和秦念西齊齊側身避過,道齊拱手道:“不過微末之技,撒了幾把藥粉而已,將軍不必掛懷!”
鄒靜之笑道:“法師護我軍中小將至岐雍關報信,卻是連我軍營都未入,又連夜折返,辛苦法師了!”
道齊擺手道:“些微小事,不足掛齒!”
鄒靜之也不再多言,只看向樓韻芙道:“還請樓將軍引路,我們去看看另外那一處戰場,以便早點定下章程,好方便行事。”
看過那處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的人狼大戰的戰場,鄒靜之已經面色鐵青,咬牙道:“素苫欺人太甚,可這樣的地方,若沒有人接應,這么多的畜生,如何能接引過來,只怕,敵人早就在暗處著手了,否則極難做到令我們兩地都毫無察覺。”
樓韻芙輕聲道:“鄒將軍覺得,此事與劉家無關?”
鄒靜之略略沉吟了片刻才道:“別人靜之不敢說,但應當是與劉達老將軍無關的。我們鄒家和劉家,在岐雍關和前雍關守望相助,這么多年,劉達將軍是何等樣人,靜之還是心中有數的。”
“再者說,靜之就事論事,與公而言,在我們這處除掉廣南王府世子爺,有百害而無一利,劉達將軍不是那樣沒腦子的人。與私,據靜之所知,劉家和廣南王府并無私怨,且素來仰慕廣南王和廣南王太妃,也不犯著如此。”
廣南王世子聽得鄒靜之這些話,感覺自己就像那待宰的羔羊一般,忙打了岔道:“咱們先商量商量,怎么把這些馬帶出去,趕緊把這地方處置了吧。至于究竟是誰想要我的命,也不是站在這兒說兩句,就能盤清楚的。”
鄒靜之點頭道:“咱們先把人馬和藥材弄出去,這地方,只能兩頭先派人守著,要等前雍關的隊伍來了,一起看過了,才好放火燒山。這事兒沒那么簡單,回頭王爺肯定要過問此事,咱們三方都看過,將來在王爺面前也好說話。”
樓韻芙不禁暗自點頭,這位鄒家女將,心思縝密,冷靜自持,果然極不簡單。
當日下晌,人馬和藥材,便盡數移出了山谷,住進了鄒家軍臨時搭建的帳篷里。
半夜里,寧舍帶了消息回來,月懷領著劉家軍將士在后頭,月影已經前往安北大軍中送信去了。
第二日上晌,劉家軍也到了。劉武看了那兩處戰場,若不是親眼所見,劉武只覺暗衛報的那個信,只怕至少報了九成水荒,如今一看,只覺頭皮發麻,幾十個人,在這樣前后夾擊,人獸混戰的包圍中,竟能脫了險,這根本就是不敢想的。
劉武先在廣南王世子面前告了罪,兩廂看過,直接決議論,先放火油把這些尸首都燒了,再灑了石灰,然后干脆兩家共同出人出力出銀錢,把這段路給修了。
大火燒起來,焦臭撲鼻,還好這地方沒有成片的林子,雜樹幾已枯萎,三四日之后,火總算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