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剛剛提出的“感覺”、“觀察”、“轉述”三大層級,實際上也是心有所感。
他前世看到一部新中國初期的禁片《武訓傳》。
這部甚至直接被當時最高層批判的影片,可林奇初看之下,影片描述一位不識字而不斷被地主欺騙,積攢多年的積蓄也被掠奪一空的乞丐武訓,可如此武訓依舊如耍把戲賣力氣,扮小丑地積攢錢財一路乞討,就為了數十年后興辦“義學”,讓更多的人識字,不再重復他的悲劇。
這是電影“轉述”給林奇的視角。
然而,林奇當時好奇為何這種批判地主階級的片子會被封禁,直到94年才解禁允許內部研究。
他便順著脈絡,找到了當初蓋棺定論的那份《武訓歷史調查記》時,看到這份由當時某位上達天聽者帶領寫出的調查報告。
他看到的卻是“武訓”以義學為名,從事混混乞丐之實,包括義學資金更是放高利貸而來,自己更是不從事勞動,甚至情人還活到了建國后,最后的義學更是趕鴨子上架被逼迫落實,所謂不求名不立牌坊更只是內部矛盾而立不成。
整部電影反倒是把一個十惡不赦的地痞無賴包裝成了天生圣人。
而電影被批判的本質,更是因為在那個太平天國農民運動興起的年代,武訓興辦的“義學”不是給貧苦人民的學校,而是歸附于“統治階級”,依附“剝削階級”,“識字”這登天之梯培養出來的,根本就是當初電影里壓迫欺騙剝削武訓的人。
這是調查報告“轉述”給林奇的視角。
從那之后,林奇的人生觀便不再一樣,縱使他日后也看到了針對《調查》的批判,他已經有了一種全新的看法——
他所看到的世界。
某種程度也是“缸中之腦”,是當前世界的意志,所塑造給他看的。
“有時候,真想掰開你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漠風感慨道,說著便遞過削好的果子。
“那駱天擎法師呢?”林奇忍不住關心道,順帶岔開話題。
“那你問問這位大小姐。”漠風撇了眼對方。
“還在搜尋,暫時懷疑他可能在某個時空洪流中失蹤了。”鄭櫻落解釋道。
林奇忍不住露出一絲失望,“這么搞笑?”
“得了吧。”漠風吐槽,“他的失蹤,反而對你是最好的結果。說不準這件事能夠壓下去一段時間。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反倒是有模糊的余地。”
“你自己想想,你把駱天擎殺死,還有他的妻子鄭若蘭,能夠以未亡人身份扛起這面旗幟。你要是把鄭若蘭也殺死,還有他的孤女駱云曦,想要押注末日主君的人,都會主動依靠進行依附。”
“剛剛是被‘真理之門’開啟與法師學徒昏迷兩件事吸走了眾人注意力,再過一段時間,‘末日主君’手書碑文一事發酵起來,肯定爆炸。”
“你當時私底下威脅他,說要殺他全家,你倒是說得爽了,還不是搞得現在這個不死不休的局面,你以為法師的臉這么好打?”
林奇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關注點卻是在更上一句。
駱云曦來扛旗?
這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