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挑著“夢境”前來,就相當于隔著一層接觸自己,一方面也是降低了自己的警備心理,終究夢境殺死他后,林奇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而這種介入更是不會被外界所知,一丁一點都算計到極致。
林奇也不禁搖頭苦笑,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靈們,玩個布局介入,埋下伏筆都是這種套路?
這番思忖時,很快牢籠里又掀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負責實驗器材的管理人員很快地進入場內選擇新的目標。
經過三天的打聽與閑聊,林奇多多少少也知曉了這間牢籠里的規律。
作為更早時期的死靈系法術,尚未發展到后來的成熟階段,在挑選實驗器材活體方面,都有著嚴苛的要求,年齡大小、體態重量、身體素質這些都有規定。
后來他也才清楚為什么這間牢籠里的實驗題都是瘦不拉幾,一個個面色比青菜還要墨綠,走沒兩步路都要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跑上一段路當場猝死都有可能。
像是實驗室用的小白鼠哪里是這個待遇?
路邊攤賣的寵物用小白鼠便宜幾塊錢一只,大學教學用的幾十上百一只,用作試驗對照組的甚至三五百一只,而一些專門敲除指定基因的三五萬甚至單位是美元都有可能。
而這些但凡進了實驗桌的小白鼠,喝的那都是比人類飲用要求還要高的純凈水,林奇還聽過他朋友說有時候實在沒有純凈水,就去超市買娃哈哈,因為那種鑒定過最為接近實驗室的純凈水標準。
至于這里這些專門用作死靈實驗的人體,倒也不是后勤克扣了伙食,而是刻意為之!
死靈系法術大多對抗的便是人體的強韌豁免。
它也有過通俗的名字——抵抗力。
同樣是接觸傳染源,同樣是吃了一頓衛生不干凈的飯菜,有的人回去得拉個三五天,有的人屁都不放一個,吃飽睡足。
越是虛弱的人,強韌豁免越低,越是容易方便作為實驗素材。
換言之,為了給學生練手,培養他們的信心,林奇這些人都是特意篩出來的弱不禁風版本。
當然這種環境下也有人發瘋了,甚至不斷自殘,可這對于學院而言也不打緊,自然還有需要發瘋素材的試驗。
忽然。
三五個人的陰影沒過柵欄,映照在林奇身上。
他們低著頭看著夾在門口上那厚厚一疊的“實驗記錄”。
“這小子也是福大命大,居然在這里熬了一年。”
“沒錯,還是8字頭的,也算是這些素材里,碩果僅存的元老輩了。”
“哈哈,哈哈哈!”
幾人管理員看著林奇的報告,說著說著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其他牢籠的囚犯,大多緊緊地畏縮起來,全全身死死的躲藏在為數不多的陰影角落,仿佛多露出一絲肌膚在燈光外都會像吸血鬼般受到痛苦。
人性終究是怕死的。
前世林奇父母退休后無聊,想去的幾個旅游景點去完后也有一種麻木期,他們有厭棄中老年的廣場舞和戳麻將,后來研發出來的新休閑方法,便是去旁聽庭審。
連帶著林奇都被拉去參加過幾場關于婚姻關系男女間雞毛蒜皮事件的庭審,當時他也看過一些重案庭審,那些犯人聽到“死刑”的一刻,不少人當場嗷嗷大哭,再強壯的也都垮了般。
無數死刑犯臨到“執行死刑”的前一夜,縱然內心深處有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的“豪邁”,臉色的灰白與頹廢終究掩蓋不住。甚至在送法場的那一刻,不少作案殺人時兇焰滔天,一副不可終日的罪犯,都有忍不住尿褲子竄稀的難堪一幕。
有時候,能夠多呼吸一分空氣,都是一種幸福。
林奇看著對方幾人一副挑三揀四的目光,無奈搖頭,“你當是菜市場買菜?要就要,不要就拉到,別在我面前礙眼。”
原先幾位管理員看到林奇最后參加過三天前實驗的備注,自然對那場“惡魔侵襲”記憶猶新,甚至學院的一位死靈法師還因此失蹤。
幾人都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將這位試驗品精置幾天再說,誰曾想居然還遇到主動挑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