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默默坐在力場碟盤上,與駱天擎正面相視。
一道堂堂一環塑能系浮碟術,硬生生被他玩成了隱形力場坐墊。
“實際上,我很好奇,你一副和我不死不休的模樣,到底有沒有后悔過?”
駱天擎聽完不禁一愣。
隨即作為巫妖的他明白過來。
這或許是自己內心的一次自我審問,所以才生出林奇的念想來干擾自身。
他露出笑意,可繃緊發白的嘴角皮膚卻滿是苦澀。
“曾經在那個牢籠里面對你時,當時的你不過是我們隨意便可碾死的螞蟻,甚至殺死你都不需要復雜的過程,一個暗示即可,那晚只是我的妻子想要看著你正式死亡來宣泄心中的怒火罷了。”
“或者說,她期待看著你求饒的姿態。”
林奇也是譏諷著搖搖頭,“畢竟一個人不明不白地死去,他是不會有機會進行懊悔的。”
顯然,那一次對方擺明就是來殺他,而且還是要他知道真相后充滿痛苦與恐懼中死去。
“鄭若蘭這么無聊我能理解,怎么你也這么無聊?”林奇撇撇嘴。
一位好不容易從底層爬起來,甚至順利攀附到大家族的“人中龍鳳”,居然也逞能這種,讓他有些嫌棄。
曾經他跟著隊伍老大到了某邊陲小城,結果路上遇到一位路怒司機,雙方開車過程發生齟齬后,那位司機把他們強行別停,隨即下車后一臉蠻狠模樣的甩了他領導一巴掌,隨即再揚長而去。
然而出乎林奇預料,當時他那位身手不錯的領導卻沒有當場反擊,反而是默默上車,隨即才該報警報警,該找當地地頭蛇找地頭蛇。
后面林奇才知道對方忍一時的緣故。
一方面不知道對方底細,一輛車里能下來幾位誰都說不準,好漢不吃眼前虧,畢竟前世一省大員都有因為微服私訪而被銬在水管過了一晚的尷尬經歷。
一方面,他領導居然是為了讓對方繼續獲得“激勵”,繼續在這種容易出事的思維定式里走下去。就好比看到熊孩子劃了自己的車,沒有當場破口大罵,反而給對方糖果,表示做得對,誘導對方去劃更多的車,犯下更大的過錯。
所以當時那個場景林奇也沒想明白。
鄭若蘭這么跳,他理解。
駱天擎按理說,對他兒子的愛不至于這么夸張,怎么也跟著如此之跳?
因為他比其他人都看得清,駱天擎內心深處的自私自利,這種人又怎么會因為子女而自己精心冒險?
“很簡單。”駱天擎聲音低沉,“因為駱啟接觸暗黑棺木,是我埋下的伏筆。因為暗黑棺木,上一代的種子便是我。”
“不然的話,我那位愚蠢的兒子,怎么會有機會接觸組織的教導?”
“所以我雖然猜測和你這種普通人毫無關系,但出于敏感性,我還是親眼看著你死去比較好。結果當時你居然真的戰士了與眾不同的能力。”
“順利擋下了我的魅影殺手法術。”
林奇聳聳肩,“卻是,我能夠抵擋,源自于靈魂能量,而那正是你的兒子。”
雙方爭論,攻心為上。
殊不知駱天擎聽到這邊并沒有半點神傷與惱怒,只是無奈感慨,“當時的我多少對你有所懷疑。”
“因此游重鋒接觸你,多少也是有我在背后的助推。可我沒想到,你名聲鵲起的速度,卻是太快,快得我都失去了掌握,以我在凡間的努力,根本無法再控制你。”
林奇這才恍然。
果然,世間看似的偶然,背后都充滿著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