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猙獰的森林里,衛松正在瘋狂逃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在被追上之前,沖出那道金色的門戶。
一道血腥的肉鉤從陰暗的樹叢中飛了出來,準確將之勾住,狠狠扯入了樹叢當中。
“不要管我了,你們快走!”
衛松大叫著。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但他知道一定會有人救他,這是一種奇妙的感應。
“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隊友!”
果然有一名神色堅毅的提刀男子沖了進來,濃郁的血氣轟然爆發,樹叢被炸開,露出了一個猙獰而肥碩的巨大身軀。
衛松被救出來繼續跑……他感覺自己應該留下斷后,于是就留下,把生的機會留給兩名隊友……那名女隊友差一點就沖出金色門戶了,然而四頭突然出現的怪物又將之堵上了……
衛松被迫跟一名金甲戰神決斗,雙方的武器彼此互砍,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值在飛速流逝,金色長刀每一次落下,衛松就膽寒一分,他不想死啊!他怕死啊!
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感覺,自己已經到極限了,只差一刀就會真的死了,那名金甲戰神發出了魔鬼般的笑聲,金色長刀轟然斬下。
“別殺我!!”
衛松大叫一聲,一下子從床上翻坐起來,已經是大汗淋漓了。
又是這些該死的夢!
衛松大口喘息著,臉上露出了很無奈的神色。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就開始做這種很有魔幻色彩的夢了。
都是同一種類型的夢境,漆黑猙獰的森林,有敵人,有隊友,都在亡命搏殺,只求最后能夠逃出那道金色的門戶。
然而做了這么多年的同一種類型的怪夢,衛松很清楚地知曉,全都是白瞎,夢里的自己和隊友們就從來沒有一次能夠沖出那道希望的門戶。
為什么說這是怪夢,主要有兩個特點:
第一怪,衛松每一次做夢醒來之后,都會對夢里的情節記憶猶新,那簡直不像是在做夢,就像是他親身經歷過一樣。
正常人做夢,通常都是醒來后就忘得差不多了,除非連續幾天都做同樣一個夢,才可能記得清楚點,但也絕對不能跟衛松做夢一樣,把里面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簡直可以寫出一份戰場記錄來了。
第二怪,隔三差五出現的每一個夢境,衛松都會成為里面的一個角色,不同的角色,但卻是相同的故事!
就拿他剛剛做的怪夢來說,他成為了那個第一個被勾住的男子,問題是就在一個周之前,他已經做過這個夢了,他是里面那個救人的提刀男子,更早的時候,他還是做過一次這個夢,他是里面那個最接近逃生成功的女子,就問怪不怪!?
類似于這種成系列的夢境,衛松多年來不知道做過幾十個了,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高三的時候他曾就怪夢問題找過心理醫生,結果人家說他高考壓力太大了,建議放松幾天,多聽聽音樂,看看電視,去公園逛逛,出去旅旅游等。
衛松恨不得指著那個醫生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是把老子拿到火上烤么?
高三學生,恨不得把一秒鐘掰成兩秒鐘來用,你還建議我出去放松幾天,考不上大學你負責啊!?
別的不說,單單嚴厲而頑固的班主任就絕對不可能準假,衛松只要敢開口想旅游,絕對會招來班主任的一頓臭罵。
所以怪夢問題在高中時期是不了了之的。
幸好衛松頂著怪夢的壓力考上了大學,剛剛上大一的時候,他又去找過一次心理醫生,這次醫生的回復更絕,他認為衛松有很嚴重的性別模糊癥狀,簡而言之,衛松的潛意識里,認為自己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
所以衛松的夢境里,才會當男人一個夢,又在同一個夢里當成里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