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壯的宿舍在衛松宿舍隔壁的隔壁,他知道張大壯宿舍在這個點根本不可能關門,至少有倆人會玩游戲到一點左右,期間要隨時上廁所,關門多麻煩。
所以衛松連敲門叫門都省了,直接推門而入,將張大壯扔到了床上,他閉著眼,翻了個身,咕噥了一句,幾秒鐘就已經睡得跟死豬一樣了。
玩游戲的哥們只是稍微瞄了一眼,便不再關注了。
倒是衛松回到自己宿舍的時候,依然在用筆記本玩游戲的孫金亮不爽地看了衛松一眼道:
“衛松,你這一下午一晚上都不開手機是什么情況?你看看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哥們到現在晚飯還沒吃呢!你倒好,一身酒氣的回來了,喝得很爽嘛!”
衛松當即就要開口道歉,可他腦海當中忽然劃過了東方雪看他的眼神,“加油”兩個字,讓衛松忽然反省了一下自己。
東方雪,是不愿意看到自己這么慫的吧?
自己如果要道歉,那就是慫!
因此衛松硬著腦袋沒有吭氣,走到陽臺,自顧自開始洗刷。
“怎么,啞巴了?!”
一邊玩游戲,孫金亮的垃圾話依然在噴過來:
“所以說你知道自己很不會辦事么?進了社會,你就是職場上的低能兒。”
“選擇關機逃避?以為自己很聰明么?”
“你完不成老板交代的任務,你幫不上朋友之間的小忙,你就是一個廢物!是別人眼中真正的垃圾!”
衛松用冰涼的水抹了一把臉,帶著絲絲躲閃的眼神看向了孫金亮,盡管他是硬著頭皮這樣做的,但是他感覺這句話不吐不快:
“你是我的老板么?你把我當朋友么?”
然后衛松就立刻別過了頭,不敢和孫金亮的眼神對視,快步回到床上,背對著孫金亮的方向,側躺了下去。
孫金亮那敲擊鍵盤的聲音忽然停頓了數秒鐘,而后又迅速敲擊了起來,只是他沒有再說任何話。
衛松側臥在床上,心臟跳得很快。
因為他從來沒有如此當面反擊過舍友,內心一時有些慌亂。
自己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這不是不給孫金亮面子么?
他會怎么想?他會怎么對自己?
只不過,和以往純粹的慌亂不同,衛松那慫包的內心,還是出現了一絲變化的。
他隱約獲得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快感!
他都忘記了多少年沒有獲得過心靈上的快意了,尤其是通過一點點強硬得來的快意,這種感覺都快要被衛松徹底遺忘了。
如今卻悄悄滲透出來了一絲,哪怕只有這一絲,也讓衛松好一段時間才平復下來。
習慣性的,衛松開始回憶自己這一天的所作所為。
越是內心敏感的人,越容易激發一項能力,睡前總結。
因此衛松也經常在睡前回顧自己這一天的經歷,說了些什么話,做了些什么事,最重要的,有沒有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
慫包的內心總是脆弱的,真實反映到現實當中,就是怕得罪人。
因此,一個魁梧的身影立即充斥在他的腦海。
那個壯漢。
衛松雖然當時有些酒意,但也聽清楚了,武老板最后稱呼那個壯漢為劉鵬。
如果說他今天得罪了誰,那么劉鵬一定是被他得罪的最狠的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