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里有山啊?就抓著山里能吃的薰干腌好,放在壇子里帶學校里去。再帶上一壇子辣椒蘿卜就是美味了。但也不能老吃啊,怎么辦?”
“怎么辦?”石橦明知道自己是被帶到坑里去了,卻還是想知道下文,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別樣的經歷與故事。或許就能找到茍偉懦弱的源頭。
“我找了路邊人家不要的蓋子用薄膜封起來,然后用彩紙按著外邊賣什么罐頭的包裝紙的樣子描出一些什么原料,廠址。乍一看就是了不起的美味,當然細品也還不錯。
人嘛就圖個人有我無的稀奇,我先給宿舍的同學品償了下,反響很不錯。當然不會老是給,也給不起。后邊再給就收了點工本費,也就有了生活費。
生活費要賺得多,主意還要往富裕的同學身上想,生意要做大一個宿舍肯定是滿足不了的。整個宿舍樓的同學都知道我有祖傳的具有民俗風味的雜肉,我這壇子腌肉供不應求了,也不再操心生活費了。”
“什么時雜肉,腌雜肉,我怎么不知道。”石橦特別好奇,這老弟還真是聰明,真是應了一句話:人都是逼出來的。看來要改變他那身臭毛病還得逼上一逼。
“雜肉就是蛇肉老鼠肉貓肉青蛙肉的一鍋亂燉。我試過了,沒有毒,吃不死人,就是味道差了點,不過人喜歡啊!有時我也想不明白了,怎么有人好這一口,越是難吃的越要吃,還吃出人間美味來了。我是真想不通!”
“那叫獵奇,也叫隨眾。圖個新鮮,爭個先長點見識。你也真是膽子大,不怕把人給毒死了。”
石橦就覺得這老弟不是挺有勇氣的嗎,只是勇氣不等于莽氣,別碰得頭破血流就不錯了。
“哎,沒法子。被毒死總比餓死強,到了閻王那兒我也是個飽死鬼不是。哎,你不逼著永遠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當然也提心吊膽了很久,怕出問題。后邊沒出問題我就大膽往前走了。”
“那你賺得很多的啊?后來再沒有找我爸借學費了!”
石橦很吃驚,難道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可這賺得太多了吧?三年六學期得六千多塊呢?對于這個沒有任何進項的山里人來說就是個天文數字,哪怕是放在現在的城市里也是天文數字,要知道現在城里人的工資也只有一年兩千多塊錢。
“學費啊,我賣了幾個咸菜壇子就有了。”
茍偉說得淡然,石橦聽得茫然。
“什么壇子,金子的啊?還是古董?”
一個咸菜壇子能賣六千多,除了古董還真想不出是什么能賣這么多了。石橦更是充滿了好奇,打心里有點高看老弟:怪不得老爺子要可勁兒打擊,真還是條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天的龍。可就是現在龍沒了爪,還真是可惜,心里更是想要幫一幫。
“嗨,什么古董。就是我們鎮上擺的那種很次的陶罐罐,因為放在灶屋地上久了沾著油啊土啊什么的,再加上泡了幾年辣椒更顯得古樸了。
那天我抱著壇子坐在車上,碰見幾個下鄉收破家俱的城里人,一路盯著我的壇子看。我是左擋右擋,他們是左看右看。我一想我身上就只有幾塊錢,不至于打我錢的主意。人又長得次品,還不是女人,也不會打我人的主意,估計著是打我咸菜的主意。可我的咸菜壇子里也沒有漏個香出來啊?這是打我壇子主意了。
我使勁的獰想這壇子可是我從鎮上買的,一點都沒錯啊,不是寶貝啊,也就沒大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