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偉滿懷忐忑弱弱的回了一聲門衛大哥的問話和阻攔,也渴望人家認同自己是職工。也只能從別人所謂管理職工的認同中才能有一點身為職工的自覺。
“知道你是職工,所以你不能出去!”
怎么進的時候不讓進,現在出的時候又不讓出啊?這神邏輯很帶轉折號啊!
“人事股主任讓我回家休息等通知!”
“哦!那你就是下崗了唄!牛,你是我們廠第一個下崗的人,得多無能啊!”
大哥,你別那么直爽好不好,雖然忠言逆耳利于行,可我就是不愿行只想求個安慰而已,沒必要說得那么直接吧?不會因為我就是全廠最小的剛上市的蘿卜頭吧。更何況你的直爽中別表露出過多的幸災樂禍好不好?太被動了!一向不追求頭只追求尾的茍偉又一次幸運的當了一回第一,還沾沾自喜的想著,我總算報了到!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隨遇而安的茍偉也不多想,就想回家混過這幾月再說,總會想起我的,只要報到了就行。
“你怎么回來了?”
茍爸爸茍媽媽特別的吃驚,上了三天班休息兩天,這真的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小偉這是進的什么廠上的什么班啊?怎么就能比咱農村貓冬還閑呢?
“今天報了到,廠里讓我休息。等安排好了再通知我!”
茍偉將那些盆盆罐罐隨意地一扔,使勁的擦了一把黝黑的臉差點都能搓出白來。輕輕地甩了一把手上的灰,沒心沒肺地張嘴就來。
死豬不怕開水燙地說出來會怎么樣,當然是除了罵就是打。老茍憤怒了,真打了又怎么樣呢,就一破孩子。
當然打還是要打的,棍棒頭上出孝子。好孩子是打出來的,雖說茍偉不認同,可老茍認同啊!
“舉著你爺爺奶奶的相!”
“這不是爺爺奶奶的相吧?咱可不能認錯了祖宗,要不然咱爺爺從墳里面爬出來認親戚可不好了!”
也不知道老茍從哪里找了個清朝僵尸的相片讓茍偉舉著,據說這是爺爺奶奶年輕時候在外拍的,可怎么看也與自己見過那慈祥的爺爺不像啊?這白得那叫處處皆有閃光點,哪象自己那那黑不溜秋的熊樣?咱祖宗哪能是熊呢?肯定是拿錯了啊?
“滾,現在,你馬上到你爺爺墳上去守著,念上十遍《道德經》請求你爺爺奶奶原諒!”
老茍氣極了,這可是老父親傳下來的,再假那也是祖宗的錯,還輪不到子孫輩來亂說。
“孩他爸,這真不像俺公公!咱婆婆可是女人,你讓小偉舉兩個男人干嘛?”
茍偉仔細的看,雖說都是長辮子不好分男女,可怎么看都是兩張男人相,舉得也越發的端正了,誰叫咱祖宗愛好不一樣咱得支持一下新潮流,至于自己就算了!就是想不通咱家是怎么在以后的歲月里一脈單傳的,這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