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開口的鐘廠長深深的看了一下旁邊正得意地信口開河的黃副廠長,被你逮著機會就小人得志,這就要來奪權?早了點吧,就是現在我退了,這權也不一定落到你頭上啊,黃副廠長你急了點。
“做什么事還上綱上線,這都什么年代了,不就一張破門倒了嗎?這門你們治安股就不知道修理一下,幸虧人沒事。
也是,現在廠子里是比較難,沒有錢,難為你們了。這些天進進出出這么多家屬,萬一傷著了怎么辦?要真出了人命官司我看你們怎么辦!
丘主任,你要從大局從講政治的高度去看待這個事,去想這個事。難道我們的辦公經費就難到連一張門都不能修的程度了?不要搞小圈子,不要有小部門意識,要支持治安股的工作,門面還是要的,該修還得修!
還有啊,這個事有必要去驚動公安的同志?那我們是不是還要起個報告向上級匯報一下,是不是再就這個事迎接一下上級以及各級領導來檢查視察,然后再挨一頓板子,咱們誰能逃得脫。
同志們啊,廠子里事情本就夠多的了,咱就不要什么事找領導。領導不是用來解決麻煩的,領導是需要我們用好消息去匯報的,咱就不給領導們添麻煩了。
我看這樣,這門治安股去修,辦公室把經費先撥出來。錢就從這叫什么小茍的工資里邊按月扣!”
廠長鐘老頭不是一般的有水平,一段話生生敲了一個打了一個救了一個,還含沙射影諷了一個,樹立自己最終定性拍板的權威。茍偉佩服得瞇瞪著雙眼充滿感激,腦袋中滿是漿糊分不清東南西北,只知道鞠躬作揖感謝廠長大恩。
“廠長,我還沒工作,也沒發工資。廠里不給我安排工作!”
茍偉不知輕重,什么話都開始從嘴里亂噴。此話一出,丘主任滿臉鐵青,這娃也太不曉事敢當著廠長告狀,是個沒眼力見的,不清楚告黑狀的嚴重性質。既然有人告狀就得回應解釋,丘主任還沒開腔,廠長鐘老頭立即開罵。
“還沒安排工作是吧?哎,丘主任,我就納了悶了。我們廠現在已經難到了連一個人的工作都安排不下來了嗎?還是我們沒有正確的人才觀念,不把人才當人才用啊?我們廠里面有一個算一個,有幾個有這學歷水平的。要引起重視啊!”
廠長鐘老頭正愁沒機會教訓倒到對手黃副廠長那邊的墻頭草,現在有了,借機又是對丘主任一陣敲打。“我這還沒退休你就生了二心,真退了你丫丫是不是帶頭送我老頭一杯冰紅茶。小子,還治不了你了?”
“丘小子,你是沒看歷史書吧?哪一個皇帝不是臨死前要殺一批人,既給后人鋪路,也給自己舒心。所以啊,新老交替才是最危險的時候啊!呸,我只是退休,老頭我還不想死!”
廠長老頭邊說邊腹誹著,丘主任眼光瞟了一下黃副廠長不敢多講,滿口子“這就去辦,這就去辦。”生怕鐘老頭把火再發到自己身上,修理不了黃副廠長修理自己那是分分秒秒的事。
這邊,可以工作了對茍偉來說就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大事,臭不要臉地算是活了過來,悄悄的問一下一臉正派的治安股長:“領導,這門得修多少錢啊?”
“這門可老貴,是咱廠幾十年的門面。我想差不多現在得一兩千吧?得一年多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