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刷刷,雙手通紅,總算刷了個干凈,一條條的劃痕,幾個破洞特別的顯眼。用力扯扯,捯飭兩下放在嘴邊聞聞,一股清香味帶著臘肉香混雜在一起沖鼻子。
“嗯,比我那包好多了,味都要正些。就是那來的野狗那么討厭啊,吃肉就吃肉唄,干嘛把我的包給咬了啊?”
捧起手包鼻尖上聞,嘴里不斷碎碎念,念到后邊一聲大吼:
“哪家的狗啊,我非得打死不可!”氣得揣包往屋里走,看看還剩下點零碎沒有,這如何賠啊。最大的問題是如何交差啊,人對你有恩有情,你就這么顧情報恩的啊!
茍媽媽站在門前挽臂操手半天正憋著氣看兒子寶貝似的又是洗又是聞的,末了指著老子娘罵野狗,這就是大不孝了。氣從腳底生火從頭上冒,扯著簾子往里一摔,嘴上拉門栓,臟話全齊出來了。
“你斷命鬼一個,家里哪來野狗咬你破玩意兒。
你什么時候給你爹你娘買個半針頭的東西,死沒良心的,給一個不三不四的老姑娘就花上一年工資買個包。
咱們家就不是個發達的命,你就別想著攀高枝兒,攀上高枝也撿的歪瓜裂棗的破爛貨。”
茍媽媽越罵越臟,越罵越來勁,直把茍家的祖宗全都包圓了不說,順帶也把茍家陳年往事又復述了一遍,臆癥似地坐在地上指天罵地,怎么惡毒怎么說,怎么臭怎么來。
媽媽站著罵茍偉就挎著包操手聽,媽媽在地上踹天跺地茍偉就蹲在地上將包抱在懷里聽。媽媽罵累了,茍偉又重溫了一遍老茍家的傳奇往事,也知道這包是怎么破的,這野狗是誰也就清楚了。更清楚的是這包相當時于自己一兩年的工資,怪不得這么好,茍偉有點佩服自己老娘的眼力了,誰告訴她的啊?
“娘,您渴了吧,喝水!”
茍偉就是個沒眼力見的,這時候不應該低頭受教或者趕緊表態聽從母親的安排嗎?可是,在不合適的時候做了不合適的事!媽媽的火氣哪是一杯茶能澆滅的,這叫火上澆油。茍媽媽在地上一頓滾,雙手在地上猛拍。
“天啊,這沒良心的啊,有了媳婦罵老子娘啊......”
茍偉只好陪在旁邊蹲著再聽一回老茍家的傳奇故事,學習一回有關生殖系統的樸素解釋,暢想一番媽媽形容的陶淵明式田園風光中親親孝孝美好生活。
“哎,我哪有錢再買個包啊,又怎么給人交待啊?”茍偉心里苦啊。
激情表演很久很久的茍媽媽躺在地上不肯起來,斜眇了一眼兒子,見兒子像傻子一般抱著個包呆在地上也不過來扶一把,看來傻兒子還是那個傻兒子,心一橫自己爬起來往屋子里走,身上這里一塊泥那里一片黑,像極了考古工作者——從土里來的。
“娘,咱干爹是不是過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