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三千丈,緣何是個愁。怎么就莫名的得罪人了呢,得罪一個不行還一個接一個的得罪。
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茍偉就是心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也就是那么五分鐘后茍偉就想清楚了,反正都不是一條路的,用不著非得往一條路上扯,扯多了就是理不清的亂麻了。
搖搖頭甩起漫天飛絮,一個噴嚏打飛遮面的垂柳,繞過一條又一條的小徑,嗅過一蓬又一蓬的青草味,走在春風里真美。
哼著小曲茍偉推門進入租住的院子里,迎邊是焦急得左顧右盼似在等人的房東大嬸。是在等她們家親戚吧,反正對茍偉只有要收租的那天才有這么熱情。除此以外連要杯熱水都能將臉堆起冰來。
“小茍啊,你可回來了。嬸可等你好久了!”
房東大嬸說得很熱情,這表情還真把茍偉當成親人了。茍偉的直覺是不應該啊,廠子周邊農家可是對廠里恨死了,尤其是對廠里的小年輕更是深惡痛絕。主要是這些小年輕沒事就溜出廠子偷只雞摸只狗什么的把大家都惹煩了。
“嬸,怎么啦。我這房租早就給了,還沒到收租的時候吧?怎么您這眼睛有點像黃鼠狼見著小公雞啊,挺瘆人的!”
茍偉真是怕了,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自己身無分文盜無可盜,想想就一陣惡寒,趕緊轉移話題將人給打發走。
“小茍啊,看你說的。嬸是這樣的人嗎?哦,對了。您的一個朋友找你,就在你住的那個屋!”
嗨,還以為是什么事呢,嚇了一跳。茍偉趕忙往自己的屋子里跑,想見一見倒底是誰能找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來,還非得等自己。
“茍先生,你好!我是鄰縣金城摩托廠的副總梁兵,分管摩托研發!”
剛一進門茍偉還沒來得及適應屋內的昏暗看清楚到底是誰,一只纖細如凝脂般的手伴隨著充滿磁性的聲音伸了過來。茍偉不自覺地隨著聲音和手的動作伸出手握了握,冰冷而細滑有點不像男人。
茍偉摸著點起屋內的油燈,總算是適應了屋內的光線看清楚了來人。峭竣白晰,寬大的衣服就像披風一般掛在身上,眼睛里冒著陰翳的光,讓茍偉渾身不舒服,本能的就想逃。
“茍先生這地好啊,倒是有南陽諸葛廬的逸致。很好啊!不介意坐下聊聊吧?”
沒想到這梁兵是個自來熟,幾句客套話一出往炕上一坐,似乎已經是朋友了。
“哪里,哪里,您客氣了!請坐,請坐!”
其實茍偉是不知道什么諸葛廬,但又不能說自己什么不懂,只好不懂裝懂地話虛活兒。很自然地請梁兵坐下,倒了一杯水遞過去。梁兵客氣的接了順手放在旁邊桌臺上,自己是不會喝的,這杯子黑得都有包漿了,咱可不能弄壞了茍先生的古董。
“茍先生,這次我來呢就是想和您聊聊摩托的事。
其實貴廠的兩款摩托都在市場上引起強烈的反響,只要是業內的都知道您在這其中的作用。
我們雖不知道什么原因您現在看大門,但像您這樣的人才不應該這樣浪費在替人守門的工夫上。
您說呢?”
梁兵輕輕一放茶杯,纖細的腿自然地一攪繞成二郎腿,慢悠悠地發揮磁性的聲音,也正好戳中茍偉的痛處。茍偉真的很想念車間忙碌的日子,而不是這樣混日子。一個理智的聲音告訴自己不能隨著別人的指揮棒走,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